比分6:4,聞霄獲勝。
離開瑞士訓練營的當天是個大晴天,也是訓練日。
收拾好行李後,聞霄和同批要離開的選手們坐上大巴,在沒有任何人送行的情況下前往機場。
其實也沒什麼好送彆的。
早在昨晚,幾個熟絡的朋友就給他舉辦了告彆儀式——儀式很簡陋,就是幾個人輪流上場,跟他打了一場網球車輪戰。
不光是尤金他們,連阿瑪迪斯這樣看著無比正經的人都加入了‘欺淩’的隊伍。
聞霄累得爬不起來,直到今天腿還是酸的。
阿瑪迪斯走到癱倒在地的他旁邊,認真說著風涼話。
“今天這場不算,以後再遇到,我們重新打一場。”
“這場本來就不算。”聞霄又氣又好笑,踹對方一下吧,想想還是算了。
他握住阿瑪迪斯伸來的手站起身,也半開玩笑道:“就算我回國了,你也不要鬆懈,不然下次比賽小心6:0。”
阿瑪迪斯:“我是6嗎?”
聞霄:“當然是我!”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鬆懈的,不管是為了曾經看好我的那位職業選手,還是為了我母親,亦或者是投資商,我都不會鬆懈的。”
學習網球的成本是巨大的,在成為職業選手前,業餘選手幾乎賺不到錢。
更不用提從小就開始學網球的孩子,他們基本就是一個個名副其實的吞金獸。
阿瑪迪斯隨母親一起,從紛爭地帶搬來瑞士,單是這一條就足夠說明他們的資金並不寬裕。
正是因為在偶然機會,有瑞士投資商看中了街頭網球場打球的阿瑪迪斯身上的潛力,他才能接受資助,在這所訓練營裡鍛煉學習。
但是,不幸運的、沒有遇到慷慨投資商、懷才不遇的選手又有多少呢?
看著飛機外輕盈盈的純白雲彩,聞霄的心情卻有些沉重。
小小年紀的少年,雙手抱胸,微微皺著眉頭,思索人生大事。
在空姐推著小車詢問需要喝點什麼的時候,深沉點了一杯刺激大腦的碳酸飲料。
苦飲入喉,聞霄有點想念胡同口的豆汁了。
*
和之前幾年一樣,他剛從訓練營回來那會兒,簡直就像古代的皇帝一樣作威作福。
結果沒過幾天,大人們的稀罕勁過去,又開始看他不順眼起來。
要不就是嫌他不出去鍛煉,要不就是嫌他不努力學習。
每次他們開始嫌棄了,聞霄都閉上嘴,一句話不吭,就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在他們喊“看什麼看,聽進去沒有”的時候,搖頭晃腦回複一句。
“心如止水~”
他行得正坐得直,半夜鬼敲門都不會怕的。
10歲,在普通小學就是五年級。
聞霄一般是周一到周五在訓練基地上課訓練,周六去北京隊的訓練場館。
周天除了係統發布的日常訓練外,就在家裡跟家教老師補習落下的功課。
有句話叫‘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聞霄的頭腦雖然沒有貝爾蒂那麼聰明,但相比大多數孩子還是聰明的。
訓練基地冬季的期末考試,聞霄考得很好。
看到成績單的時候,他得意冷笑一聲,打算把單子貼到家裡最顯眼的地方,讓那些說他不好好學習的笨蛋大人好好愧疚一下。
該貼在哪呢……
這可真是個困擾天才的難題。
“我覺得貼在電視上就很好。”一條手臂壓上聞霄的肩膀。
朱鶴望著成績單,幽幽歎了口氣,“唉,什麼時候我英語才能及格,也就不用再氣跑一個英語老師了。”
聞霄好奇問,“你什麼氣跑過英語老師?”
“是家教,我爸媽給我請過兩個英語私教,都被我氣跑了……唉。”
“兩個都被氣跑了,什麼時候的事啊?”
“你不知道嗎?就是去年……對,你那時候去旅遊了,混蛋!我可羨慕你了!”
朱鶴幾乎瞬間忘了英語的事,開始搖晃聞霄的肩膀發出嫉妒的咆哮。
聞霄得意笑著,為自己辯解。
“我那是去拯救世界,是有正事要辦的。”
朱鶴:“哼,我才不信呢,那你今年怎麼不去拯救世界了?”
“今年……唉,今年條件不允許。”
聞霄垮下臉,幽怨一歎,“我爸媽不讓我去了。”
說是對去年‘自殺式’打鐵花的懲罰。
連忠心耿耿的舅舅都背叛了他。
所以空有一個神秘隊友坐標,聞霄也沒辦法去找人。
朱鶴幸災樂禍,根本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對了,明天放假第一天,咱們出去玩啊,叫上盧中哥他們。”
“去哪玩?”
“環球啊,看新電影、吃飯,玩完了再打個網球啥的。”
由於是放假的第一天,朱鶴整得非常正式。
邀請了能想到的所有朋友,最後班裡大半的人加上盧中、祝誠、袁文山他們,烏泱泱一大群人一起去玩的。
影城人很多,大部分項目都需要排很長時間的隊才能玩上。
團結沒多久,大家就因為各自有各自想玩的東西,就地散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