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一反球場上的凶悍,憨憨笑道:“我和耶魯曾經嘗試過開啟同調,但都失敗了。”
“是啊,不過未來肯定可以的。”
耶魯和貝爾相視一笑。
杜樂誌猶豫片刻,說道:“同調的條件是無條件的信任,我覺得你們……怎麼說呢,每次比賽的時候,貝爾你都很擔心耶魯吧。”
同調的信任自然也包括相信搭檔能夠應付一切情況。
但因為耶魯的體弱,貝爾肯定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對方。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兩個人才沒能領悟雙打的同調。
*
比賽後場,艾邦抬起雙臂,一手搭一個人的肩膀,笑容燦爛。
“辛苦了、辛苦了,我就知道你們兩個能行!”
“辛苦了,這場比賽打得漂亮。”
“你們太厲害了,喬澤哥、樂誌哥!”
盧中四個也走了過去,和得勝歸來的兩人慶祝一番。
“小意思,倒是盧中你,單打三加油!”
喬澤咧著大大的笑容,拍拍盧中的肩膀,又把視線落到前一組雙打上。
“你們兩個的胳膊怎麼樣了?”
“沒問題的!”段誌舉起還紅著的手臂。
經過一場比賽的冷敷,
手臂顏色變得正常許多。
戈玉山做了幾個舉啞鈴的動作,同樣表示自己沒問題。
場間休息時間很快結束,廣播聲再度響起。
“丹麥隊VS中國隊,單打三的比賽即將開始。”
“丹麥隊選手辛克萊·亞恒,中國隊選手盧中。”
“加油,盧中!”
“加油啊,盧中哥!”
衝隊友們笑了笑,盧中握著球拍走到場上。
他是對戰丹麥隊的小隊裡唯一上屆也參加過U17的選手,其實在心態上是和大家都不同的。
滄桑和悵然,上一屆止步小組賽的沉痛心情還時不時刺痛一下內心。
這一次,他又站在了U17的賽場上,和新的隊友們,為了國家的榮譽拚儘全力。
時間,真的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盧中閉上眼,眼前一一閃過上屆隊友們的臉。
有人還堅持走在網球的道路上,有人步入大學,將網球變成了業餘愛好。
最後,是這一屆的隊友。
大家聚在一起,在前來澳大利亞之前的那個晚上,向媽祖擲杯祈福。
他很清楚,不管是哪段記憶,都將成為他終生難以忘卻的美好歲月。
在一起拚搏努力的朋友們,也都是他一輩子的朋友。
睜開眼,盧中眼中隻剩毫不動搖的堅定。
不管是為了自己、為了朋友,還是為了國家,他都必須要竭儘全力!
“第一局,丹麥隊發球。”
辛克萊一撩染成彩色的短發,舌尖舔過嘴唇,勾起一抹冷笑。
“我勸你哦~堅持不住就早點棄權吧。”
盧中英語不好,聞言沉默以對,將冷漠認真貫徹到底。
“哼。”辛克萊輕哼,將盧中的這種行為認定為對自己的挑釁。
原本還不想這麼早就動真格來著,但既然對方不聽自己的勸告,就隻能用實際行動讓對方正視自己的話。
“他是被鑄的最後一個,融化的錫不夠用了,於是便讓他用一條腿穩穩站著……”
辛克萊拋起網球,用力打出,“去吧,堅定的錫兵——!”
那是一顆朝著盧中膝蓋打去的發球,威力之大,甚至能使人當場骨折。
盧中腦海中響起比賽之前聽到的情報。
辛克萊是一位非常癡迷於《安徒生童話》的選手,但和童話本身代表的溫馨夢幻不同,對方打的是暴力網球。
以各種童話故事為名,對對手造成□□上的傷害。
《堅定的錫兵》中,主人公錫兵是一個沒了一條腿的玩具士兵,他便會瞄準對手的膝蓋,讓對手也隻能單腿站立。
《海的女兒》中,主人公小美人魚上岸後會在走路時感到無比刺痛,他便會瞄準對手的腳麵,讓對手感受小美人魚的痛苦。
世界杯,或者說ITF在規則上是不允許選手使用暴力網球的。
但這個規定有非常靈活的活動空間——隻要被打的選手不向網協申訴,網協就會對這種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發展到今天,其實也就相當於默認允許暴力網球的存在。
畢竟大部分的國家隊中都有打暴力網球的選手,大家都擔心自己舉報了彆人,彆人再舉報自己的情況發生。
另外還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大家都不舉報,那我要是舉報的話就代表我怕了。
血氣方剛的少年們寧願拚到流血犧牲,也不想被彆人當成‘怕了’的那個人。
比分3:2,這是目前三場比賽中最艱難、也最讓人不忍心看下去的比賽。
在丹麥隊選手的猛攻下,中國隊選手既沒有用暴力網球回擊,也沒有畏懼投降。
他一次次的站起,刺目的紅色幾乎將他的製服染成了血衣,但那眼睛裡毫不動搖的堅定與決然卻向所有人展示出了什麼叫錚錚傲骨、百折不撓。
暴力網球之所以受歡迎,就是因為它的防不勝防。
網球比賽規定,網球落地一次後才能反擊,所以當選手瞄準對手膝蓋時,網球的落點就是先膝蓋、後球場。
要想躲開,除了犯規外就是向後拉開距離,但後一種辦法對實力強勁的網球選手是不管用的。
球場就這麼大,再躲又能躲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