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關進警局,就不是想見誰就見誰的了。
折騰了半天,直到下午,唐悠然才見到徐繡瀅。
才被關了一夜而已,徐繡瀅就頭發淩亂,神色憔悴,五官浮腫,沒了往日裡養尊處優的樣子。
見到唐錦權,她仿佛見到救星一樣,哭著喊他的名字:“阿權,救救媽媽,阿權你一定要救救媽媽,我不要被判刑,我不要坐牢,坐牢太可怕了……”
審訊進行到後半夜才結束。
審訊結束之後,她被押到了號房。
一個號房裡關了八個犯人,說夢話的、磨牙的、打嗝放屁的,房間裡的氣味難聞的她根本沒法呼吸。
黑漆漆的房子,狹窄的硬板床,潮濕又硬邦邦的被褥,她這輩子從沒在那麼惡劣的條件下過過夜。
她困的腦袋都迷糊了,都沒敢合上眼睛。
早晨起來,同號房的犯人用不懷好意的詭異的目光打量她,嚇的她毛骨悚然。
這樣的日子她一天都過不下去,她發瘋一般想要出去。
隻要能判她無罪釋放,讓她把她所有的財產拿出來她都願意。
“媽……”唐錦權看著她,澀然說:“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阿權,你什麼意思?”徐繡瀅驚恐的睜大眼睛,“阿權,你不能不管媽媽,你一直都是媽媽的驕傲,你那麼優秀,那麼能乾,你一定能救我出去的阿權……”
“抱歉,我做不到……”唐錦權艱難的說:“如果您是被冤枉的,哪怕豁出性命,賭上我所擁有的一切,我也會救您出去,可您不是……證據確鑿,誰也幫不了您……律師說,以您犯下的罪,至少十年起步,您要有個心理準備……”
“不不不……”徐繡瀅拚命搖頭,淚如雨下,“阿權,你救救媽媽,不要說十年,十天媽媽都受不了!這裡麵太可怕了,我會死在這裡麵的,阿權,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把媽媽救出去,阿權,媽媽求你了……”
“媽……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唐錦權看著驚恐惶然的徐繡瀅,一點一點紅了眼眶,“媽,從小到大,您和我爸一直教育我和阿策,要做一個正直善良的人,不能做壞事,更不能觸犯法律,可為什麼,您自己沒做到呢?……許家,三條人命,三條活生生的性命,就那麼葬送在您和舅舅手中,這些年來,您心中可有愧疚?那三個被您和舅舅害死的人,可曾入過您的夢?
“唐錦權,你什麼意思?”徐繡瀅忽然爆發,用力拍打著桌麵怒吼:“你是在教訓我嗎?我是你媽,我是你親媽!是我生的你,養的你,我辛辛苦苦把你養這麼大,就是讓你在我落難的時候教訓我的嗎?”
唐錦權苦澀的笑笑,沒有理會她的憤怒,自顧自說:“媽,您還記得嗎?您曾問過我,為什麼不肯聽您的話去相親,是不是心裡有喜歡的女孩子,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了……是,我曾經對一個女孩子一見鐘情,我隻見了她一麵,就再也忘不掉了,我喜歡她,經常想起她,曾無數次的幻想與她的第二次偶遇,期待再次見到她,我常常想,如果命運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再見到她,我一定會抓住機會接近她,告訴她,我喜歡她……”
“唐錦權,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徐繡瀅瘋了一樣拍打桌麵,怒吼:“彆說了,你彆說了,我不想聽這些!你救我出去,我不要坐牢,唐錦權,我是你媽,你必須救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