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回避的記憶此刻如同山呼海嘯般洶湧襲來,瞬間將他淹沒,他難受的渾身顫抖,不能自己。
周思南見他情況不對,湊過去扶他,“盛哥……”
“走開!”夏茂盛霍然站起,用力將她推開,血紅著眼睛大吼:“為什麼?你向我保證過的,你會把小嶼視如己出,你會好好照顧他,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小嶼!”
他用力將手中的檢查單摔在周思南的臉上,瞪著周思南的視線凶狠的仿佛擇人而噬的猛獸。
周思南驚呆了。
夏茂盛雖然出身農門,但他長的好、氣質好,是公認的溫文爾雅,有風度,有涵養的美男子,她從沒見過夏茂盛發怒的樣子。
此刻,夏茂盛瞪著她的目光,仿佛他們兩個不是最親密的夫妻,而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呆愣片刻之後,怒了。
她猛的將檢查單扔回去:“那是你和彆的女人的兒子,憑什麼讓我養?他心思重,手段多,頑劣不堪,你知道為了幫你養他,我花了多少心血,吃了多少苦,你有什麼資格責備我?”
“那是你承諾過的!”夏茂盛崩潰的吼回去:“你追求我,我不肯答應,是你說,小嶼還小,需要母親,等你嫁給我之後你會把小嶼當成你的親生兒子,好好照顧小嶼,你親口這樣說的,我才答應娶你!可你都乾了些什麼?你怎麼能這樣對他?你還是不是個人?”
“你罵我?”周思南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氣得渾身發抖:“夏茂盛,你竟然罵我?我為你操持家務,為你生兒育女,你竟然罵我!”
“為我操持家務?為我生兒育女?”夏茂盛譏笑了聲,閉了閉眼,睜開後,他忽然冷靜下來,“周思南,我們離婚吧。”
周思南驚呆了,“你、你胡說什麼?”
“我說,我要和你離婚!”夏茂盛眼珠血紅,目光卻是平靜的,“我要和你離婚!我不用你照顧小嶼,我自己照顧!是我對不起小嶼,對不起我媽,都是我的錯,我自己的親媽、我自己的兒子,我應該自己養、自己照顧,不該指望你,以前是我錯了,所以現在我要糾正錯誤,我要和你離婚!”
“你瘋了?”周思南難以置信的看他,“離婚?離了婚晨晨和露露怎麼辦?你想讓他們變成有媽沒爸或者有爸沒媽的孩子嗎?你怎麼這麼殘忍!”
“是啊,我殘忍,我不是人,我畜生不如!”夏茂盛自嘲的笑,“所以我才把我媽和我兒子交給你照顧!所以我才給了你一個月隻給我媽和我兒子兩千塊錢的機會!都是我的錯,我死了之後,一定會下地獄!”
“你胡說什麼?”周思南慌了,“兩千塊錢在鄉下已經很多了!在鄉下一個成年人一個月的工資也不過兩三千塊錢,我們一個月給他們一個成年人的工資,你還想怎樣?”
“是啊,真是不少!”許連翹涼涼的說:“你兒子女兒買十幾萬塊錢一架的鋼琴,一年要花幾十萬,小嶼和小嶼奶奶一年加在一起隻花兩萬四,還真是不少呢!”
“你懂什麼?”周思南怒目瞪過去,“鄉下的消費水平和夜都怎麼能一樣?兩千塊錢在鄉下已經很多了!”
“都是夏茂盛的兒女,不能這樣差彆對待,”夏老太太看著夏茂盛,靜靜的說:“你給你兒女花了多少,就要給小嶼多少,一分錢都不能少!”
夏茂盛捂著臉連連點頭,“我給!我給!”
他恨不得連命都給了夏淩嶼。
為什麼?
為什麼他這麼糊塗,讓他和小雪的兒子吃了那麼多苦。
他怎麼能那麼蠢?
怎麼能夠!?
周思南氣的渾身發抖,瞪著夏老太太問:“你、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