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夜已經很深了,他卻一點睡意都沒有。
他憤怒、焦灼、惋惜。
那麼好的一個苗子,一個聰明絕頂的天才,如果長在葉家,由他親自教導,她該綻放怎樣奪目的光芒?
或許,可以和他老領導家那個讓他老領導無比驕傲的兒子顧時暮比肩!
葉家因為她的存在,可以更上一層樓,更加輝煌。
隻可惜……
怪隻怪他大兒子貪圖美色,喜歡上了又蠢又毒的王思茹。
這樣說好像也不對……
如果沒有王思茹,他們葉家也生不出許連翹那個孫女。
說來也奇怪,他大兒子笨,王思茹蠢,一對蠢笨的爹媽,是怎麼生出許連翹那麼聰明的女兒的?
隻能解釋為隔代遺傳了。
畢竟,他聰明……
可惜啊,葉家最聰明的第三代,竟然不姓葉……
隻要想到這一點,他就心就疼的直抽抽。
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讓她回心轉意,認祖歸宗?
她和大房關係不好沒關係,她願意認二房的叔叔嬸嬸、弟弟妹妹也行。
他二兒子聰明,二兒媳和她一樣,也是個天才,小孫女善良活潑,聰明可愛,小孫子像個小太陽,正直善良,陽光開朗。
許連翹和葉家人畢竟血脈相連,以後她和二房的人接觸多了,或許會和二房親近起來,再有個什麼合適的契機,或許,她就願意認祖歸宗了……
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許連翹結束了她的診脈,開始問診。
望聞問切結束之後,她寫下一個藥方,遞給葉淼,“照方抓藥,一天一次,用法用量我都寫在上麵了。”
葉淼接過藥方,點頭:“好。”
許連翹又對葉沐繁說:“你父親有些病,隻是吃藥沒辦法根治,需要配合針灸,你準備一個溫暖不透風的房間,我要為你父親紮針,兩天一次,每次間隔不少於四十八小時,不超過七十二小時,半月一個療程,半月後視病情調整方案。”
葉沐繁點頭,“好,我這就去準備。”
“不用準備,”秦映蓉說:“客房就可以。”
一行人去了客房。
針灸從紮針到取針,前後一個小時左右。
紮針的時候,明明長長的金針紮入葉老爺子的身體,葉老爺子卻感覺不到疼,隻有隱隱的酥麻。
取下針之後,他精神特彆疲憊,一身的汗,特彆想洗澡,他從床上坐起來,一下愣了。
早年間,他上過戰場,打仗的時候,凍、餓、累都是經常事,他落下了一身的傷病。
他的身體的各個器官就像是一部老舊機器的零件,全都生了鏽,胳膊腿發軸,已經很久不知道“輕鬆”兩個字是什麼感受。
可就在剛剛,他從床上坐起來,覺得身體比往日裡靈活了許多,動動胳膊腿,許久不曾有過的輕鬆,就像滴上油的機器,肌肉不再死沉死沉的仿佛僵在了一起,關節也變得潤滑了。
他有些不相信地一遍又一遍的活動四肢,葉沐繁有些緊張:“爸,你覺得哪裡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