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看去，此地無論是商販還是顧客，都戴著麵具，不時還能看到鬼魅飄忽而過，那陰寒之炁濃鬱，如同陰間一般。
大紅忍不住道；“還真是玄妙，剛才那迷霧，應該是一種陣法吧？”
我點了點頭道“不錯，鬼市就是鬼街，如同鬼域一般的存在，一般隻會出現在陽間和陰間的節點上，隻要布置陣法，人，鬼，屍，妖，仙皆可進入，普通人也可以，故而古時到如今，傳下很多關於鬼市的傳說。”
說著，我和大紅來到了一個地毯前，老板是一個戴著惡鬼麵具的黑袍之人。分不清男女，因為其聲音嘶啞，顯然是經過了處理。
而他攤子，其實就是一塊破布，上麵擺放著七八個酒壇子。
口中不時說，要鬼嗎，聽話懂事的小鬼之類話語。
大紅有些好奇，說要看看，這人也不含糊，直接打開了壇子上的符籙，大紅看了後，下意識看了我一眼，我對她搖搖頭。
等離開攤子，大紅出聲道：“剛才我看到那孩子了，應該是出生沒多久，就被取了魂魄，你們19局，還有地府也不管管，任由這些黑心販子販賣靈魂。”
我邊走邊解釋道：“第一次從姑姑手劄那裡知道鬼市的時候，我看到上麵的記載，也問過姑姑相同的問題。”
“姑姑跟我說，古代人愚昧，相信財富命格可轉移的謬論，更相信茅山有什麼五鬼運財術，可以讓破產絕望之人發大財，殊不知，人家要是懂這樣的術法，還用的著給人測字算命看風水？”
“而如今的人，雖然不懂玄門之術，但大多其實清楚，沒有絕對的好處，有得必有失，不該屬於他的東西，他若是擁有的話，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比如養小鬼，用自己的陽壽，來換死去嬰兒本該有的福祿，可能買主原本有七十年壽命，可他不甘於平庸，買了小鬼後，楞是花掉了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四十年陽壽，來換取幾十年的富貴名利。”
聽到這裡，大紅有點不理解道：“錢財可以去賺，名字會減少壽命，還這麼做，想不通你們人類腦子是怎麼想的。”
我回答道：“人有百類，欲望無數，如今的人雖然懂的多，但想要的越多，很多人寧願瀟灑幾十年死去，也不願意終其一生去勞碌，殊不知，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的道理。”
“其實買了小鬼，也未必能發財，因為養小鬼也不是一朝一夕的，需要以精血精心喂養，才能讓小鬼心甘情願給與它的福祿。”
“而小鬼若是長大，心智也會慢慢成熟，一般不過十年，便會反噬！”
大紅接話道：“反噬又如何？請玄門之人解決不就行了？”
我搖頭道：“這可不行，還記得陰山神府的惡靈嬰嗎？”
“怎麼了？”
大紅問道，我仔細道：“這種交易，是心甘情願的，故而玄門中人早已經有規矩，不可乾預，大多數參與的，也都是那些實打實的神棍，學了些皮毛，想糊弄買主一點錢罷了。”
“他們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誰都擋不住他們的死，運氣好的，遇到善良小鬼，大病一場，壽元被取，遇到凶狠的，全家遭殃。”
這話出，大紅不禁道：“那還有人買？”
我淡淡道：“這就回到了你問我的問題上，不是地府和19局不管，而是有需求便有供應，其實在上次惡靈嬰事情之後，我看過相關資料，神洲玄門界有一段時間是禁止玄門之人煉製小鬼的，但架不住一些渴求富貴的人心啊。”
“所以，如今神洲的無神論，是對的，至少從某種程度上絕了大部分人不該有的心思，不知，則無欲，要知道在古代，鬼市可是非常熱鬨的。”
話音落，大紅點頭道：“是啊，我活了幾百年，就你們這一代似乎不咋信奉鬼神，想想曾經的鹿靈娘娘，還有那山神李泰，都是失去信仰，變弱了，才會心生歹念。”
我點頭道：“像這等野仙，本就該杜絕，也就是這個時代來的太晚了一些，若是能早個幾百年，我都不用去對付那些天人了，沒有世人信仰，它們就沒了力量來源，那樣對付起來，就是手拿把掐了。”
說著，我們一路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