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層的仕途,有兩個特彆重要的關鍵台階,上去了,就一飛衝天,上不去,就碌碌無為。一個是從辦事員登上副科級的位子,這算是鎮二八經的進入到了乾部序列裡,開始站上了升遷的跑道了;第二個,就是從科級升任到處級乾部。
副處級乾部,一般來說,就是副縣長之類的了,這表明你將從一個具體辦事的鄉鎮乾部,真正進入到一個縣的管理圈子,成為另一個層麵上的領導,再往上升遷,相對比較簡單,直到衝擊下一個領導層麵。
徐一鳴的意願如果能夠達成,那也意味著郭小海將從鄉科級實現官場上第二次重要的跨越,向縣級乾部的跨越,而此時他的年齡,還遠遠不足三十歲,這也意味著,他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衝擊下一個層麵米甚至最終到達漢東省裡,主政一方,也不是沒有可能。
然而徐一鳴的這一安排,卻遭到了挫敗。
於郭小海相對應的是,大敦鄉的鄉長吳一舟,雖然在吳良仁的保護下,及時的跳來跳去,力圖避開這次仕途上的風險,但是最終,還是被追究了領導責任,對大敦鄉發生的這次集體事件負全責。所好,事件及時平息,他也免去了更重的處罰,被調到了黨史辦,任主任科員,坐起了冷板凳。
雖然吳良仁是京州市炙手可熱的一方大員,可是也沒能保住兒子遇冷,這一事件的後果,讓吳良仁和吳一舟這對父子,都對郭小海產生了最大的敵意,雖然調查處理,都是由漢東省裡直接安排決定的,與郭曉海並無關係,但是人的仇恨就是這樣,他們不可能去恨省裡的領導,他們隻能去恨郭小海,順帶還有徐一鳴,他們認為,徐一鳴作為一把手,搭班子的班長,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儘心的來維護兒子。
這便是打亂徐一鳴部署的阻力根源之一。
“當然,還有其他的因素,比如兩方勢力的博弈,”辦公室裡,徐一鳴丟了一根煙給郭小海道,“我們是外來的,民間說法叫空降兵,他們那些,則都是在京州經營多年、從本地基層一步步走上來的,”
郭小海知道,他們那些,自然指的是吳良仁他們。自己跟他兒子搭班子,他兒子被處理,自己要破格提拔,他跳出來阻止,那也在正常不過,就單說一個麵子問題,就不容易放下。
“我也考慮到了這個問題,隻是沒想到他們會進行這麼徹底的甚至是激烈的反對,”徐一鳴道,他知道郭小海的真實身份,和他的背景,所以坦誠不公,並沒有帶著一把手的高高在上和場麵上的裝腔作勢。
郭小海自然明白他沒說出來的意思,照常理來說講,像吳良仁這樣一個成熟的領導乾部,是不應該做出這樣不明智的行為的,他應該想到他兒子將來還有仕途要走,與其這樣樹立潛在的敵人,不如握手言和,為以後的交換暫時放下這份怨恨,哪怕隻是小小的做做樣子,反對一下,也不應該這樣死硬到底。
“您太高抬我了,反而給你帶來了這樣的麻煩。”郭小海道。
徐一鳴笑了一下,道:“不用客氣,實際上,還是我利用你來著,這樣也好,我對自己目前的狀態,也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
頓了下,忽然道:“小海,有沒有想過你的將來啊,到底該選擇那一條道路啊。”
郭小海有些愕然,看向了徐一鳴。徐一鳴並沒有看他,起身回到了辦公桌後麵。接著道:“該如何選擇自己的人生,選擇什麼樣的職業,這是每一個年輕人都要麵對的問題,怎麼樣選擇一個適合自己的、能讓自己做得愉快的行業,很重要。男怕入錯行,再一個自己不擅長、不喜歡的行業裡煎熬,是很難受的。當然,你早早的便功成業就,這個問題,也就有些複雜,比如每個工作對你不一定會是煎熬,可能隻是合適不合適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