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郭小海想說,可是師姐忽然抬起頭了,厲聲道:“不要說,不要說!”郭小海又閉上了眼睛。“說!”“不說!”他感覺自己像一根越繃越緊的弦,終於“嘣”的一聲,弦斷了,他頭一暈,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他朦朦朧朧的又恢複了幾分知覺。他正被兩個獄卒拖著往前走。審訊又結束了,是要回去了嗎?但他卻沒有被送回原來的單人牢房,而是送去了一間新的牢房,一個有人的牢房。
兩個獄卒開了門,像扔死狗一樣把他丟了進去,接著喝道:“都給我看著點兒,彆讓他掛了,他掛了,就把你們全都槍斃陪葬!”吼完,“砰”的一聲又把門鎖上了。
郭小海趴在地上,動彈不得,渾身上下,連汗毛好像都不聽他的使喚了。他微微的睜著眼睛,看到旁邊是幾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家夥。其中一個好像還是個孩子,十二三歲的身形,頭發蓬亂,臉上臟汙的看不出容貌。幾個人遠遠的看著他,都是憐憫的神情。過了一會兒,那個少年往這邊動了動,好像想過來,卻被旁邊一個大漢一把拉住,還對他搖了搖頭。
郭小海感到自己的五臟六腑翻江倒海一般,身體卻又動彈不得。一股惡心的感覺又湧上喉嚨,想吐卻又吐不出來,身子不由自主的猛烈的抽搐了幾下。那少年終於忍不住,掙脫了大漢的手爬了過來。斑駁的暗影中,郭小海看到的是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正望著他。少年晃了晃他,有些尖銳的聲音輕聲問道:“你怎麼樣?哪裡難受?”郭小海很努力的想說話,卻依舊動彈不得,喉嚨裡“呃呃”聲。卻又說不出來什麼。
旁邊幾個漢子已經圍了過來,方才的大漢輕聲道:“被打了吐實劑,”
郭小海聽得到,他也知道,吐實劑是一種神經性化學藥品,那是一些情報機關用的東西,打了這東西的人,問什麼說什麼,因為它對人的神經麻痹作用很大,相應的,毒性也很大,損傷神經大腦,劑量掌握不好,會有生命危險,也正因為如此,加藤才遲遲沒有給他用,也是擔心損傷了他的神經或是掛了,失去了魂丹的線索,他也沒好日子過。
“他應該是打了超大劑量的吐實劑,”那大漢看著他道,“這樣搞,竟然到現在還沒掛,已經是身體強於常人太多了,”
“杜邦,怎麼才能救他?”少年轉頭問道。叫杜邦的漢子卻搖了搖頭。而此時,地上的郭小海也終於掙紮著說出了一個詞:“水……水……”
“快,拿水來!”少年忙道。杜邦幾個大漢好像對這少年頗為服從,連忙手忙腳亂的用一塊破碗片,接了幾口水過來。
郭小海一連喝了四五次水下去,這才感到體內的靈氣,好像從沼澤裡擠了出來一般,有了一絲的移動。慢慢的,靈氣開始越聚越多,終於,慢慢的遊走起來。那少年和幾個漢子都在旁邊看著他,他們也都無能無力了。很快,郭小海開始嘔吐起來,卻沒吐出什麼,隻吐出了一些膽汁黏涎。
隨即,已深深地冷汗也出來了,豆大的汗珠開始淌了下來。少年輕輕地拍著他的背,不多時,他又開始渾身哆嗦,那是靈氣開始跟體內強大的化學品展開了較量。
陡然間,一陣腥臊傳來,郭小海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大小便失禁了,這是身體在通過一切的途徑將毒素排泄出來。雖然旁邊不過是監獄裡的罪犯,一個個的也衣衫襤褸、一身臭味,可是郭小海還是羞得無地自容。
過了一會兒,獄卒也聞到氣味兒來了,腳麻了一番之後,捏著鼻子,拖來了消防水槍,對著裡麵地上的郭小海一頓猛衝。
此時的郭小海,終於完成了排毒,頭腦清明了,身體卻虛弱之極。他身上頭上,滴滴答答的滴著水,已經濕透了,趴在那,身子又開始急促的哆嗦起來,不過這一回,卻是冷得發抖了。
旁邊的少年又過來了,聽他牙關直響,打著顫音,忙問道:“你是不是冷了、餓了?”郭小海哆嗦著,眨了眨眼。“我給你留吃的了,”少年忽然道,說著,把一直藏在懷裡的那隻手拿了出來,是半塊吃剩下的黑餅……
“吃吧,慢慢吃……”少年拿著半塊的黑餅,湊在郭小海嘴邊,輕聲道,語氣說不出的溫柔,透著母性的恩慈。
郭小海一邊費力的吃著,一邊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眼中蓄滿了淚水,仿佛他是來到這黑暗中的天使……,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