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有仇必報,這兩個人兩次三番,差點把我害死,要是沒有大丫頭,我早就死在荒野了。”郭小海道。豆腐張看了一眼他身後的大丫頭,也明白了,這兩個苦命的年輕人,現在恐怕是要生死相隨了。
“……上回我被截到青龍山胡子窩,也是命不該絕,最後治好了大當家陳寶山的馬,機緣巧合之下,還和二當家的常二虎,就是帶我走的那個大漢,成了好朋友。這一回,就是我給他們提供了線索,告訴他們,孫鬼子家是個響窯,又畫了路線圖給他們……順帶著,把那高坎街上的於六也給廢了……”
豆腐張驚得張著嘴,也不知說什麼好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個老實不多言的乾兒子,竟然會這樣出手。有道是人狠話不多,這樣的人,最可怕,但是也最能成大事!
老頭兒看著郭小海,好像是有了全新的認識,不過還是道:“兒啊,兒啊,仇再大,你也萬不能當了胡子啊,那可是條不歸路,咱可不能遺恨終生呐……”
“你放心,乾爹,要是當胡子,當初我就不回來了。”
”“那……那你現在這是,要去哪兒啊。”
“反正是不能在這兒呆了,於六和孫鬼子跟我都有仇,在這也都有勢力,早晚會知道是我乾的,我隻能遠走高飛……”郭小海說著,伸手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東西來,豆腐張一看,黃澄澄的的,手指粗細,竟然是一根金條!
“乾爹,這是楊二爺他們給我的,也算是搶了孫鬼子的不義之財,我應得的。您老收起來,”郭小海說著,把金條放在了豆腐張的手裡。
“這……這……”豆腐張忙推回來,“兒啊,你這要走,還不知道能在哪兒謀口吃食呢,這還是你拿著……”
“你留著,乾爹,”郭小海道,“我出門在外,不宜帶財,你留在身邊,日後我郭小海要是發達了,自然會來接你老人家,要是沒有……您老就用這置上幾坰地,來安享晚年,不過記住,一定藏好了,千萬不要給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哥哥……”
“哎……哎……”豆腐張老淚縱橫。
“乾爹,”郭小海拜倒堂前,“您多保重,盧家丫頭跟我一起走,您就裝作不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這就走了……”
磕了三個響頭,趁著夜黑風高,孫家莊那邊混亂之際,郭小海帶著大丫頭,兩人連夜踏上了逃亡的小路……
離開了豆腐張,前途漫漫,又該往哪兒去?胡子肯定是不能當的,彆說自己接受不了,就算入了夥,也未必是好事。胡二爺雖然跟自己挺投脾氣,但是畢竟沒有深交,就算是這回他們幫著收拾了於六和孫鬼子,其實更多的也是看在孫鬼子家的財產上的,也算是各取所需。
此時正是清朝末年,朝廷無力,內憂外患,盜匪橫行。這兵荒馬亂的年月,郭小海對這世事一無所知,光後悔當年沒有好好學習曆史,也於事無補。盧家大丫頭又年幼,而且從未出過遠門,見識更有限。這一對年輕人的逃亡路,可想有多艱難。茫然無緒,兩人隻能照著郭小海認定的關外方向,一路磕磕絆絆去了,希望去到那裡,能找到左衛門和晴子的線索。
然而還沒有走出多遠,到了溪口鎮這個地方,兩人的盤纏便已經花完,窮困潦倒。沒辦法,兩人便在溪口鎮大街郊外不遠的一處破廟裡暫且安身。涼兩人白天出去找吃的,郭小海一麵看能不能找到點活乾,晚上邊在這破廟中歇息。
日子窮困不堪,郭小海算是真正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度日艱難。一天出外,在路邊正遇到一群漢子從田裡收工回來,郭小海無意識的便跟著往前走。沒走多遠,來到了一處院子門前。郭小海的故事邁不動步了。他已經看到,一進院子的三間草屋裡熱氣蒸騰,裡麵擺著幾個大筐,一筐筐剛出鍋的大白碼饅頭房子啊啊而,旁白哪還有兩口大鐵鍋,兩個大盆,飯菜的香味一陣陣的飄出來,把郭小海急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