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珠幾乎每日都能聽到壽安堂傳來的怒罵聲。
“這什麼破茶,去年的茶葉都敢拿出來給我喝,你們不要命了!”
“我要喝的燕窩呢,你就拿銀耳來糊弄我是吧!”
“廚子他是不是要造反,這些菜連鹽都不放,他是要淡死誰!”
總之過得極其不順心。
芙蓉館也好不到哪裡去,沈曼娘懷著孕,之前用的物件,用的飯食,全都是最精致的,現在卻想喝完燕窩都難。
跟宋畔山哭訴,宋畔山起初還心疼她,訓斥了院子裡的下人,可下人們卻把責任推到廚房身上,拿廚房問責,廚房卻說賬房給廚房的餐費不夠,供應不上珍稀的食材。
皇上的聖旨一直沒下來,讓宋畔山心煩的很,這個時候他根本不想管家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給了沈曼娘一些私產傍身,這才讓沈曼娘安分了幾天。
可沒過幾天,沈曼娘又找宋畔山哭訴,這次倒不是為了自己沒能喝上燕窩,而是因為院子裡的下人惹她不高興了。
“這個小賤人,伺候我的時候不冷不熱,可一看到荷芳院的那個淫婦,就立刻上杆子給她請安,她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裡,畔山,你要為我做主啊!”
宋畔山一進芙蓉館就看到一地的狼藉,一個丫鬟跪在碎瓷片上,一張臉被打的腫脹如豬頭,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頓時更加心浮氣躁,對沈曼娘也沒了耐心,怒斥她:“荷芳院住的主母,她對主母請安有什麼不對,我這幾日正心煩著呢,勸你彆再無理取鬨了!”
沈曼娘被他吼了一通,當即愣住,然後捂著口鼻大哭起來。
“畔山,你怎麼可以如此凶我,我肚子裡還有你的孩子啊!”
宋畔山一甩衣袖,“這孩子也不是你為非作歹的本!”
說罷,宋畔山就要離開。
沈曼娘上前就要來扯他的衣袖,卻被他一個側身躲過去,臉上還顯露出一抹厭惡。
“整日因為一些雞零狗碎的事來煩我,永利王府的爵位還在頭上懸著呢,整日因為爭風吃醋缺東短西,做儘了一些上不得台麵的事!”
沈曼娘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還沒來得及施展她矯揉做作的姿態,宋畔山已經快步走開。
她立刻捂住肚子,佯裝受驚,“畔山.....我的肚子....好疼.....”
宋畔山腳步頓了頓,依舊沒有回頭,隻是冷聲說道:“肚子疼了就找大夫。”
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沈曼娘:“.....”
他不是最在意孩子了嗎?
可惡!都怪黎雲昱那個賤人,要不是她裝大方,王府也不會亂成如今的模樣。
宋畔山離開芙蓉館,走著走著,不知何時竟來到了荷芳院,
暗道一聲,真是氣昏了頭,怎麼來了這娼婦的院子裡?
轉身剛要離開,兩個婆子從院裡走出來,看到宋畔山立刻興奮的說道:“王爺來了,正巧王妃親自做了幾道江南的點心,不如王爺進去嘗嘗?”
宋畔山想了想,也好,反正閒來無事。
剛走進院子,就聞到一股清甜的香味傳來,耳邊還有下人們交談嬉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