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話!”
在外麵伸頭往裡麵瞧的幾個婆子早就看不過眼了。
要她們說,主子的脾氣就是太好了,受了太妃的氣也就罷了,連一個沒有名分大肚入府的賤婦都敢跑到她跟前造次。
她們身為荷芳院的奴才,又拿了主子這麼多好處,自然有一片赤誠的護主之心。
院裡劉媽媽是個直來直往的人,當即就沒忍住說道:“誰家懷孕的女子不柔弱,我當初生我兒子的時候整天粗茶淡飯,生產前一天還在地裡插秧呢。”
裝什麼裝,矯揉造作罷了。
聞言,沈曼娘咬牙切齒的看著劉媽媽。
“你這個刁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我肚子裡可是永利王府唯一的骨血,你那賤身子骨哪能跟我比!”
劉媽媽立刻連連彎腰,自愧不如道:“是是是,比不上,我就是沒姑娘命好,前些日子還是罪臣之女跟我們一樣的身份,現在攀上主子,果然就變嬌弱了。”
沈曼娘火氣蹭的竄上來。
罪臣之女這個身份本就是她的痛處,在勾搭上宋畔山之前她一直在莊子裡做苦力,好不容易母憑子貴進了永利王府,可黎雲昱這個賤人卻遲遲不肯給她身份。
如今,連這些曾經王府的奴仆也敢騎到她頭上耍威風。
這讓她如何受得了!
“你這個刁奴,敢嘲諷我!來人,把這個奴才的嘴巴打爛!”
劉媽媽也沒再怕的,“姑娘這可不是你說了算,如今我幾人的身契都在王妃手裡,要啥要打,也要王妃發話。”
“你們是王府的奴才,畔山才是統管全家的人,你敢這麼得罪我,信不信我讓畔山全把你們殺了!”
劉媽媽明明已經害怕了,卻依舊梗著脖子,不說話。
看夠了熱鬨,黎雲昱才佯裝無奈的開口,“沈姑娘彆鬨了,既然你說你身子骨弱,必定是受不了太過激動,何必跟你一個仆人置氣,不就是想吃人參和燕窩嗎,劉媽媽,你親自去街上一品堂買來給沈姑娘送過去。”
劉媽媽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扭著腰身便往外麵走去。
沈曼娘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離開時看黎雲昱的眼神帶著嘲弄和惡毒。
想來,免不了要找宋畔山去告狀。
果不其然,晚膳時間,宋畔山怒氣衝衝的來到了荷芳院。
黎雲昱剛站起身迎過去,就聽他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
“府裡是有多窮,連個燕窩都沒有,我將中饋交給你,是讓你好好管理後宅,不是讓你苛待家人的。”
黎雲昱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走馬觀花一般,先是悲痛,捂著自己的胸口不可置信的看宋畔山,隨後眼眶發紅,眼淚盈滿眼眶,眼淚欲落不落,最後又強壯堅強的逼回去。
她沒有為自己辯解,而是平靜的問道:“夫君,你可看過這些年家中的賬本?”
“大丈夫讀的是聖賢書,看的是兵策論,我又不管理後宅,看那些做什麼。”語氣很是不屑。
黎雲昱心裡呸了一聲,聖賢書,兵策論,都讀到狗肚子裡了吧。
忍著心裡的厭惡,黎雲昱繼續說道:“那夫君可知道,在這一年裡,王府的支出是多少,進賬又是多少,當然,不包括王府虧空國庫的那些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