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雲昱氣的想笑,但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她很快聞到了一股血腥之氣,正是從身邊之人傳來的。
“彆捂了,我渾身上下,你哪裡沒看過?”
他語氣輕浮,聲音帶著調笑和譏誚,一揚手,將脫下的裡衣丟到她臉上。
“給我上藥!”他頤指氣使道。
黎雲昱心裡腹誹了幾句,拿下蒙在頭上的裡衣,果然看到黑色裡衣上溫熱的血跡。
抬眼看過去,楚軒轅正轉過身,動作間拉扯著手臂和後背的肌肉微微聳動,似乎蘊藏著無窮力量。
晦暗的燭火下,更映的他那身肌理壁壘分明,韌勁有力,而背脊上赫然出現的一道血痕,破壞了這份美感。
傷口還不停往外冒血,看著觸目驚心。
許是他穿的黑衣,所以並沒有人發現他受了重傷。
她許久沒動,身前的人開始不耐煩的催她,“快些,彆用那種色眯眯的眼神盯著我。”
黎雲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翻了一個白眼。
幸好自己有隨身攜帶藥物的習慣,她從座位下拿出一個箱子,拿出一瓶外傷藥,灑在他的傷口上。
動作很隨意,並不上心,藥粉隨著她的動作撒偏了不少,弄得他後背都是藥粉。
那人感覺到她的敷衍,又斥了她一句,“手不想要了!”
黎雲昱動作一頓,扯了扯嘴角,立刻求饒道:“殿下,我方才嚇壞了,手還發抖呢,不是故意的,我這就幫您包紮。”
這次她不敢不仔細了,拿出透氣的紗布,一層層的纏上去,紗布從他的胸口一直纏到他的腹部。
他看著偏瘦,但背脊寬闊,胸口縱橫外延,纏紗布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會碰到我那人胸口。
每次碰到後,黎雲昱就能感覺到他身體一僵,想來是覺得自己被她冒犯到了。
便從他身後湊的更近,手臂儘可能的伸展,儘量不去碰到他,省得她又說自己心思不純,想法汙穢。
楚軒轅放在膝蓋上的拳頭不知何時攥緊了,不是因為傷口疼的,而是因為後背傳來溫的呼吸,讓他感覺到心癢如麻,腹部騰的竄起一股火氣,不知道該如何宣泄。
車廂內壁上投射著兩人的身影,幾乎嚴絲合縫的貼合在一起,氣氛曖昧旖旎。
但黎雲昱可沒彆的想法,心如止水,專心處理他後背的傷口。
待傷口全部纏上,她在他後背處打了個結,這才鬆了口氣。
“殿下,包紮好了,這幾日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的食物。”
她抹了把額頭的汗,一邊收拾藥箱,頭也不抬的說話。
楚軒轅輕嗤了一聲,伸手拿過自己的外袍裹上,直接棄了那件裡衣,目光時不時的打量她。
“你學過醫?”
黎雲昱微愣,很快說:“沒有學過,隻是家裡有做藥材生意,所以多少懂一些。”
其實不然,她前世學過醫的。
為了宋畔山那個斷子絕孫的玩意學的醫,就是為了治好他的不舉之症。
說來可笑,她學了一身精湛的藝術,到頭來他根本沒打算跟自己圓房。
當然,最終宋畔山的病治沒治好,隻有沈曼娘知道。
穿好衣服,楚軒轅靠坐在車廂壁上,微微仰著頭,閉著眼,看起來累極了。
跳躍的燭火下,他濃密漆黑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陰影,臉色越發顯白,唇色也比以往淡了很多。
黎雲昱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