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雲昱眉頭一皺,認為很不妥。
他可是皇上最疼愛的兒子,隻是他自己不知道。
還有,皇上不想讓他當皇上,隻是為了保護他不受傷害,可如今就算他名聲並不算好,可依舊有人要殺他,那為何不趁著這個機會找皇上示弱哭訴,說不定皇上為了保護楚軒轅,就改變了最初的想法了呢。
楚軒轅寫完信箋,才抬眼看過來,漆黑晦暗的目光帶著警告之意。
“你好大的膽子,我的信你都敢看。”
他語氣並不重,但透露出來的意味分明是帶著壓迫和震懾。
黎雲昱大著膽子走上前,“殿下,我覺得,您不應該這麼回信。”
楚軒轅動作一頓,掀開眼皮瞧她,目光如有實質。
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殺意,但更多的是窺探和錯愕。
她膽子不小,看了密信,還敢質疑自己的回信。
那他倒要聽聽後,她有何高見,若說不出個所以然,她也不會輕縱了她。
黎雲昱又壯著膽子將他手中的信箋抽走,拿起醮墨的毛筆,將方才信上‘不可’兩個字劃掉。
楚軒轅微哂,而後挑眉看她。
黎雲昱放下毛筆,雙手鄭重的擺在腿上,正色看著楚軒轅,“殿下,您可知道當今聖上為何會縱容您整日眠花宿柳,哪怕在百姓心中聲名狼藉,也不多加管教你嗎?”
楚軒轅臉色鐵青,咬牙重複她的話:“整日眠花宿柳,名聲狼藉?”
黎雲昱急忙擺手,“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您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嗎?”
楚軒轅收斂起滿腔的怒火,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臉上出現一抹不易察覺的落寞。
他坐姿閒適,也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誰都知道,父皇並不待見我,我品行如何,他自然不在乎。”
黎雲昱看著他手中的匕首,心裡慌了一瞬。
她毫不懷疑,這把匕首是給自己準備的凶器。
“不!”她斬釘截鐵,認真看著他,“恰恰是皇上對殿下的偏愛,所以他不想讓殿下卷入皇權之中,皇上想保殿下一生無虞,所以便放任殿下當一個浪蕩子,讓眾人以為殿下沒有即位可能,對幾個皇子也造成不了威脅,這是她對殿下的一片愛子之心,可惜.....”
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的臉色明顯從最剛開始的緩和,又漸漸變得陰沉,眼中似凝聚著風暴,若是她說錯了一個字,那也是她承受不了的。
他沉默了片刻,抬眼對她莞爾一笑,“可惜什麼?”
黎雲昱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可惜,皇上的愛子之心用錯了地方。”
“哦?”楚軒轅微抬下巴,狹長鳳眸斜睨著她,“你又知道什麼?”
黎雲昱一閉眼,一口氣說下去,“我知道殿下胸懷鴻鵠之誌,如今的韜光養晦隻是為了來日的光明之路鋪墊,更知道殿下身在皇室,不會有獨善其身那一說,更理解殿下身不由己卻不得不掙隻是為了自保以及不再為人迫害。”
說完後,空氣安靜了許久,許久。
黎雲昱閉著眼睛,心跳如鼓,感覺時間被一點點的拉長,呼吸也逐漸變得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