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周沒有搭理他,屏息凝神,左手撚起一張黃紙置於空中,然後鬆開。
黃紙沒有掉下,竟是懸空而立。
謝周拿起符筆蘸上朱砂,心中默念法咒的同時,右手筆走龍蛇。
潦草沒有任何邏輯、卻又仿佛蘊藏了某種真意的符咒落在了黃紙上。
就像一幅抽象畫。
本來路上的行人們就在好奇謝周和關千雲為何停在道路中央,看到這一幕,路人們一個個都驚了,不約而同地湊到近前,把目光放到謝周身上,議論紛紛。
關千雲皺了皺眉,掏出不良人的腰牌,大聲說道:“不良人辦案,行人退避!”
不良人的腰牌還算是具有威懾性,路人們
紛紛退後。
“如何?”關千雲問道。
謝周收起符紙,這才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回答了關千雲先前的問題。
“符籙一道當然有用。”
“你可以把符籙理解為將內力和精神力壓縮,再結合在一起的小型陣法,內力和精神力越強,能刻畫在符籙中的陣法也就越強。”
“可惜符籙常常被拿去唬人,久而久之就失去了公信力而已。”
說完,謝周捏著符籙一角,催動內力。
符籙無火自燃,化成飛灰落在地麵上。
空氣中瞬間蒙上了一層淡金色。
那些不易被察覺到的佛門氣息出現在視線中,肉眼便能輕易察覺。
謝周符筆輕揮,空氣中的金光隨著筆痕彙聚成一道淡淡的金色線條,以極快的速度向遠方延申而去。
“跟上!”謝周沉聲說道,朝著線條延申的方向追了過去。
……
……
在謝周畫符籙的同時,周圍聚集了許多圍觀的百姓,看著這神奇的一幕議論紛紛。
也是因為大家都在看著他,所以謝周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兩個身影。
謝淮、以及王塵。
王塵站在一個賣煎餅的攤子前,看著自己的大號煎餅,認真地交待道:“不放香菜,也不要洋蔥,多放醬和辣椒。”
老板笑著記下,朝餅上抹了兩把香油。
王塵咽了口唾沫,一邊等煎餅出爐,一邊對身邊的謝淮說道:“瞧見沒,那高個子叫關千雲,
是燕白發的弟子,旁邊那個背劍的就是謝周,你彆說,長得還真是俊……”
謝淮眯著雙眼,拳頭也緊緊握了起來。
這時候的他沒有戴鐵製麵具。
但如果觀察仔細的話,能明顯的看出在他臉頰邊緣有凸起的痕跡,竟然把鐵製麵具換成了一張不顯眼的人皮麵具。
為何謝淮不以真麵目示人?
即使黑衣樓中都有九成的人想不明白。
但王塵明白。
作為謝淮最好也可以說是唯一的朋友,沒有人比他更懂謝淮的心思。
看到謝淮的表情,王塵心道不妙,一本正經說道:“長得俊有個屁用,你看這家夥細皮嫩肉,跟個娘們似的……”
謝淮默不作聲。
王塵嗬嗬一笑,攬著他的肩膀,好奇說道:“話說你對他敵意這麼大乾嘛?”
這是連他都不明白的事情。
謝淮和順爺師徒兩人都對這個叫謝周的分外重視,隻不過謝淮是敵意,順爺是保護。
可謝周不就是個謝家仆役的孩子?
難道不是嗎?
王塵眼中光芒閃爍,在短短片刻甚至腦補出了一幅家庭倫理劇。
比如謝周其實不是仆役的孩子,而是謝家家主的私生子,和謝淮是親兄弟……
比如謝周搶了謝淮的心上人……
謝淮打斷了他的思緒。
“敵意?”謝淮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對他沒有敵意。”
“隻是……”
“我必須殺了他。”
“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