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熱鬨是人類的天性。
周圍的群眾越聚越多,不乏有曾經的折威軍士卒,偷偷把武器藏在衣服下麵以防萬一。
如果被他們知道侯府已然發生了爭端,恐怕立刻就會衝上去,乾碎這群閹人。
便在這時,人群忽然向兩側分開,空出了一條兩人寬的道路來。
蔡讓從遠處走來。
看著蔡讓身上破碎不成樣的飛魚服,以及皮膚上被劍刃斬出的紅痕,宋忠夏等人紛紛皺起眉頭,眼神多有詫異。
“蔡公公這是?”宋忠夏疑惑問道。
蔡讓沒有解釋太多,也沒有提黑衣樓,隻是隨口說道:“遇到個棘手的家夥。”
“蔡公公無事就好。”宋忠夏微微頷首,懂事地移開了目光,心想那何止是棘手?
能把一品後期的蔡讓打成這樣一幅淒慘的模樣,恐怕得有無雙榜前十的實力了。
關千雲和燕清辭對視一眼,也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詫異。
先前那位黑衣劍客,竟然如此強大。
蔡讓深呼吸一口氣,抬頭看著齊郡侯府的匾額,沉聲說道:“宋公公,徐公公,陶公公,你們三個隨我進去,其他人原地待命。”
頓了頓,他斜了關千雲和燕清辭一眼,說道:“你們兩個也跟著進來。”
說完他大步向侯府走去。
宋忠夏三人趕緊跟了上去。
宦官們放下弓
弩,示意關千雲和燕清辭也跟上蔡總管的腳步。
侯府前院。
本來舉辦宴席的地方。
此刻遍地死屍。
粘稠的鮮血和灑落的酒水混在一起,腥臭味兒愈發刺鼻。
縱使關千雲和燕清辭這種見慣了死亡場麵的不良人,都忍不住一陣作嘔。
反觀蔡讓和宋忠夏等四位內廷司總管,卻始終神色如常。
他們在詔獄中見過的場景,遠遠比當下更加淒慘也更值得畏懼。
“這是……”
宋忠夏瞬間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幾個黑衣人,震驚道:“黑衣樓的人?”
蔡讓點了點頭,把先前宴席中發生的事情對宋忠夏三人簡述一遍,包括孟原無緣無故的挑釁和黑衣樓的出現。
宋忠夏三人自然不會懷疑。
先不說蔡讓在權力上壓他們一頭,旁邊關千雲和燕清辭都是親曆者,兩人沒有開口,自然印證了蔡讓所言不虛。
徐恭總管皺眉說道:“這麼說……齊郡侯果真是黑衣樓的幕後主使?”
蔡讓微微搖頭,說道:“是不是幕後主使尚且無法定論,但可以肯定,孟君集和黑衣樓的關係極深。”
說話間,蔡讓走到死去的黑衣人旁邊,蹲下身子,觀察他們的屍體。
“這些人都是自殺。”
蔡讓看著他們脖子和心臟的傷口,以及持刀握劍的姿勢說道。
這一點
不難判斷。
在場幾人都能輕易看出。
隻是……
他們為何要自殺?
難道是為了隱瞞侯府和黑衣樓的關係?
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小看內廷司了。
“死士……有用嗎?”
宋忠夏也蹲到黑衣人的屍體身邊,掀開他們的袖口,隻需要看一眼他們的手掌,就篤定說道:“這些人都當上過戰場。”
聽到這話,關千雲有些疑惑。
他隻能從黑衣人手上的老繭判斷出對方使用的是什麼樣的武器,練了大概多少年,大概的實力境界範疇這等基本的東西,於是問道:“上沒上過戰場從何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