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周點了點頭。
燕白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的李子,似乎明白了什麼,說道:“所以你這禮物,也不是為了請我幫忙。”
謝周硬著頭皮,再次“嗯”了一聲。
燕白發眯了眯眼,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鋒芒和審視。
心中更是冷笑不止。
難怪隻準備了這點“薄禮”。
原來你這小東西準
備的不是謝禮,倒有種女婿初次登門拜訪的感覺。
燕白發很快想通了這一點,雙眉微挑,看向謝周的眼神變得格外寒冷。
緊接著,燕白發又想起前幾個月,謝周與自家徒弟,還有閨女一起去了齊郡。
後來關千雲被他派去了涼州,隻剩下謝周和自家閨女一路同行。
齊郡到長安不過三千裡,這倆人卻硬生生地走了兩個多月!
怎麼,你們兩個二品境界的修行者,一天隻能走四十裡路?
這一路上都乾什麼去了?
燕白發氣不打一處來,克製住沒有詢問,看向謝周的目光愈發不善。
本來他還覺得謝周挺順眼的,現在看來,卻是一副披著狼皮的四腳獸模樣!
口齒流涎,麵目可憎!
呸!
小畜生!
“說說吧,你找清辭是想做什麼?”
燕白發幽幽地問了一句,眼神平淡,注視著謝周,用氣機將後者鎖定。
謝周隻覺得頭皮發麻,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強烈的寒意從燕白發身上襲來。
隻一瞬間,謝周便汗毛聳立,下意識地想握劍於手,又深呼吸一口氣壓製下去。
哪怕做好了心理準備,謝周的身子還是有些僵硬,就像有一座大山壓在心底。
謝周徐徐吐出一口氣,坦然道:“是關於一個案子。”
隨即他把昨晚遇到刺客,以及屈府發生的事情簡述了一遍。
燕白發麵無表情,對於這種小事不是太過在意,說
道:“青山也開始查案了嗎?”
謝周說道:“恰好遇到,自然要查。”
燕白發微微點頭,忽然說道:“我聽說你們在回來的路上也查了兩個案子。”
一個關於毒咒。
一個白霧鎮鬨鬼。
謝周“嗯”了一聲道:“確實如此。”
燕白發話鋒突轉,用考驗的語氣詢問道:“青山無需背負這種責任,你為何要這麼做?”
謝周並未直接回答這個問題,想了想說道:“青山有個規矩,如果有八歲以下的稚子拜進青山,照例會送到雲居峰讀上三年學塾。”
“學塾中的第一課,不是自我介紹,不教劍,不教術,也不講曆史。”
“而是會學一首詩。”
“詩名《劍客》。”
謝周頓了頓,輕聲吟誦道: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
“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話音落處,冥冥中似乎有一柄劍刃雪白如霜、閃爍著寒光的利劍呼嘯而過。
謝周說得是如此理所當然。路遇不平,拔劍相助,山中學劍十年,一朝下山,必將用手中之劍,蕩儘所遇不平。幾千年來,這都是青山弟子的必修課。
燕白發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挑了挑眉,忽然問道:“那你對清辭可有其他想法?”
聽到這話,謝周身上的豪情頓時被撲滅了,“呃”了一聲,答不上來。
啊這……什麼叫其他想法?
大帥啊……要不……你聽我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