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憨厚笑著點了點頭。
謝周好生驚訝。
記得老楊前些天對他說過,自己的兒子年紀輕輕不學好,跟著一幫酒肉朋友混幫派,於五年前的大年夜在青樓和彆人起了爭執,酒精上頭,腦子一熱,抄起板凳砸死了人。
老楊的兒子被叛六年。
按照時間,明年正月才放出來。
老楊為幫兒子減刑,賣了祖宅,賣了田地,耗儘家財又欠下一屁股債。
迫不得已下,老楊才跟媳婦兩人,托當地地頭蛇的關係進了黑市。
怎麼提前一年老楊的兒子就放了出來?
老楊看出謝周的疑惑,低聲解釋道:“他在獄裡表現好,減了一年刑,前些天剛剛出獄,立刻就尋我們來了。”
謝周恍然。
這
時,老楊的兒子走到近前,對著謝周抱拳道:“在下楊豐收,見過兄台。昨夜聽家中父母提起兄台,無不滿口稱讚,可憐小子久未能陪在父母身邊,在此多謝兄台照顧了。”
楊豐收說著,對著謝周微微躬身一禮。
謝周不曾照顧過老楊夫婦,也不能受楊豐收的禮,趕緊把後者扶起來,還了一禮。
他看了看老楊,再看看楊豐收,更是覺得詫異。
在老楊口中,兒子楊豐收是一個不學無術、整日就知道喝酒鬥毆廝混的殺人犯。
可出現在眼前的楊豐收,二十五六歲的模樣,皮膚黝黑,麵容淳厚,說起話來語氣真摯,透著滿滿的文人範兒。
尤其是這一口一個兄台的用詞和說話口吻,差點讓謝周以為對方是古板的書生,與老楊的描述怎麼看都不是同一個人。
老楊尷尬地摸了摸後腦,乾笑兩聲,解釋說道:“他年輕時讀過幾年學,是個秀才,鄉試落榜後才去混的幫派。”
楊豐收說道:“一朝走岔,數年白讀。爹你這麼說,倒像是替我開脫了。”
老楊笑嗬嗬地沒有接話,憨厚的老臉上滿是欣慰的笑容,看來這五年牢獄之苦不算白費,他和婆娘這幾年的勞累
也不算白費,那個讀學時謙遜有禮的兒子又回來了。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謝周問道:“你們是準備離開黑市了嗎?”
老楊搖搖頭,說道:“先不離開,豐收有了案底,出去後做很多事都不方便,我們準備多留些日子,多賺點錢,出去後好置辦個鋪麵,還得多留些錢給豐收討個媳婦。”
楊豐收笑了笑,沒說話。
老楊接著說道:“就算我們想出去,近期也應該是出不去了。”
謝周說道:“為何?”
老楊左右環顧一圈,拉了拉謝周的肩膀,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道:“我聽小道消息說,最近大羅教和七色天的老爺們鬨得厲害,好像還有什麼寶貝出世,所以現在的黑市隻進不出。豐收能進來,都托了好幾層的關係。”
謝周聽著老楊的講述,麵上做出幾分意外,心裡卻不覺得絲毫意外。
大羅教和七色天的爭鬥雖然不會牽扯到底層,但難免會產生輻射,引發多方麵的影響。
而那寶貝出世,大抵是因為無垠劍,即使多寶樓的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但當日胖管事得意的炫耀依然落在了很多鑒寶同行的眼中,多方有意打聽下,寶貝的消息自然流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