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若海知道他在想什麼,卻也不好解釋,因為他不願說出和謝周戰鬥的細節。
那場戰鬥也沒什麼好複盤的地方,純粹是謝周借著薑禦之威唬了他一瞬。在頂級強者的戰鬥中,一瞬間的失神就足以致使失敗,更何況謝周不為殺人,隻為毀掉他的斷手。
鄒若海的怒火漸漸平息,眼神幽深說道:“年輕人不講武德。”
趙公明說道:“既然如此,新仇舊恨,鄒教主意下如何?”
鄒若海沒有任何遲疑地答應下來:“好。”
趙公明咧
嘴而笑。
卻見鄒若海沉默片刻,忽然說道:“要殺他也可以,但要等薑禦身死之後。”
趙公明
的笑容頓時凝固,眉頭擰成一條麻繩,非常惱火說道:“你就這麼怕他?”
鄒若海冷笑不語。
麵對趙公明的嘲笑,他不以為忤,更不以為恥,因為害怕薑禦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試問世間邪道的修行者,有誰不怕薑禦?
他怕薑禦怎麼了,他被薑禦逼得躲入熊洞兩年怎麼了?
他承認薑禦是他的夢魘又怎麼了?
至少他還活著。
前任大羅教主不信邪,最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與七色天齊名的四象教,教主和四大護法至今都在隱姓埋名;域外化血術的發源地十聖教,教內修行化血術的人曾幾何時最喜歡來中原覓食,也被薑禦殺得不敢越過邊境線一步;再往前,威名赫赫的巫神教,那位號稱巫神在世的教主化玄,不也是死在了薑禦劍下?
更何況,如今薑禦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而將死之人最容易瘋狂。
所以觀星樓封樓,紫霞觀閉觀。
就連星君都不敢在這個時候試其鋒芒,他鄒若海又哪有這個勇氣。
鄒若海看著趙公明,無
聲微笑,語氣裡帶著說不出的嘲弄:“我敢肯定你沒有和薑禦站到過對立麵,無知者無畏,這不怪你。”
趙公明厲聲說道:“等薑禦身死,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鄒若海淡淡地說道:“無論什麼時候,我已經忍了很多年,不在乎再多一兩年。”
趙公明惱怒至極,鄒若海能等一兩年,但他卻等不了一兩年。
他今年夏天就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在那之前,他必須把關千雲連帶謝周這些個禍害誅殺於此!殺人不是難點,他自己就可以做到,難點在於他還得在殺人的過程中掩藏自己的痕跡,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找上鄒若海。
可誰曾想,這個七色天教主竟然憚於薑禦之名,畏縮到如此程度。
趙公明忽然一拳轟出,支撐小樓的某根房柱應聲倒塌,邊上兩張木椅化為齏粉。
鄒若海微微眯眼,準備說些什麼。
可不待他開口,趙公明又是一拳,赫赫拳威朝他襲了過來。
鄒若海麵色微變,閃身側過,怒喝道:“怎麼,難道不答應你就要刀刃相向嗎?!”
趙公明沒有回話,雙目赤紅,忽然跪倒在地,雙手按在冰涼的地麵上支撐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