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行策嗬嗬一笑,說道:“沒聽過也正常,他老人家已經離世三十多年了,當年勉強算是一方至強,可惜也隻限於一方至強,放眼全天下屬實排不上位次。”
“東南交州界的曾家,曾辰是上任家主的三叔。”何人接過話茬說道。
謝周仍是沒聽過,同樣沒聽過曾家。
元宵眨巴著眼睛,看著何人,好奇道:“怎麼感覺你好像誰都認識?”
少女今天算是長了大見識,以前聞所未聞的故事傳聞、奇兵珍寶、靈丹妙藥、修行功法,江湖名人等今天統統見識了一遍。司徒行策與何人還很貼心地為她普及了很多常識。
尤其是司徒行策,在眾人被一件接一件的珍品奪去注意時,這位頂級劍修對一切都毫無興趣,和元宵一聊便是近兩個時辰。從大雪山說到無儘海,從西南的沙漠諸國說到東方的扶桑倭境……他似乎很享受元宵崇拜的目光。
“因為在場能出得起價錢的,就算我不認識,也至少有所耳聞。”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五十萬兩不是個小數目,能
往上競價的都是富貴權勢之人,何家的生意做遍天下,何人早年跟著家中長輩跑商路時,經常與各地豪強來往,對此自然有更多的關注和了解,無非是熟知多少而已。
“之所以認識那個歐陽,是因為我一直都在與鐵煉門做生意。”
何人不覺得厭煩,耐心解釋道:“鐵煉門每年鑄出的鐵器,有兩成交由何家出售。”
說著他又指了指七號房的位置,說道:“喏,那羋家占了三成。”
元宵往嘴裡塞了顆櫻桃,說道:“你為什麼比不過這個羋家啊?”
何人淡然說道:“沒辦法,羋家的鐵器生意由來已久,在這方麵確實比不過他們。”
元宵也不細究,單純好奇地問道:“那你家什麼地方比他們厲害?”
何人說道:“陶瓷,香料,茶葉,商路開發,金銀珠寶,嗯……還有錢莊,在錢莊和信譽方麵,彆說吳家和羋家,再讓豪商榜往後的十幾個家族加起來,都不夠我一隻手打。”
元宵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雖然聽不太明白,但甚是覺得有趣。
這邊聊天的時候。
無垠劍的競價始終沒有停歇。
何人雖然沒有再開口,但歐陽氏、藏劍門、來自東北的長白宗、西方的獨山劍派、還有千年前無敵當世如今卻逐漸落寞的昆侖……
除去歐陽氏以外,其餘十幾個門派皆是以劍為主,每次加價萬兩,連番競價下很快將無垠劍推到六十八萬兩的高峰。
“七十萬兩。”五十號雅間的貴客一次加價兩萬兩,引起了一番注意。
房間裡坐著從儒門而來的六名書生,整場拍賣會都不曾參與,始終保持著緘默。
六名書生中,有兩位來自聖賢城,各自腰佩長劍,一身儒袍,風度翩翩。
如果謝周在這,一定能認出來,這兩人便是柳玉的大弟子孟超然和三弟子冉軻。
他也一定能認出來,在孟超
然另一邊坐著的一對父女不是彆人,正是那位幫過他很多次,還曾幫他“安葬謝三順”的金陵柳氏家主柳金,以及那位自幼和他一起玩樂,不知算不算青梅竹馬的絕色少女柳心月。
剩下四位書生則是從蜀郡而來。
更準確一點的說,從天府書院而來。
他們都是應天機的弟子。
他們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受了傷,各自纏了幾處繃帶。
其實最初來黑市時,大師兄祝林帶領著六個師弟,他們一行共有七個人。
不幸的是,在黑市外圍的深山裡,他們遇上了四象教的隊伍。
若非逃跑的過程中被柳金等人察覺,恐怕能活著離開的就隻有大師兄一人了。
他們沒找到師父,甚至沒有收到一絲和師父相關的消息,未捷身先死。
柳金和孟超然怕的就是這個,在來的路上他們就對天府書院表示過擔憂。
畢竟應天機門下的弟子,肯定知道無垠是其師的佩劍。
那麼當多寶樓的信送過去,這些滿腔熱血的書生們難免會沉不住氣。
這些書生從始至終都生活在書院安逸的環境中,沒見過黑暗,更沒經曆過生死。
如果他們實力強到足以無視一切倒也罷了,然而,一個一品初期,六個二品境,怎麼敢?
說句不好聽卻很實在的話。
但凡能在黑市混出名堂的邪修,都能把這批人啃得連渣滓都不剩。
好在他們遇到了柳金,才得以保住性命,和他們隨身攜帶的一箱子巨款。
是的,他們還愚蠢得帶了整整一箱子的銀票,臉盆大小的箱子裡裝滿千兩麵額的唐家寶鈔,一千張寶鈔,總麵額一百萬兩。
他們甚至不知道隻要是金牌的擁有者,或者收到多寶樓的信受邀而來的貴客,便有資格在石柱城清賬,而不是一定要在現場結清。
不等彆人競價,天府書院的大師兄祝林便重複說道:“我出七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