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欲墜的懾神劍在轉過一個彎後被守路人握在手中,劍勢暴漲,朝著玄元子頭頂斬落。
玄元子依然用老辦法進行防禦,但這次卻沒有先前的好運氣。短暫的碰撞後,金光嘩然破碎,劍氣落在玄元子和玄青子的身上,二人慘然退後,重重地撞在多寶樓的陣法上。
鮮血把二人麵前的地麵和胸前的衣衫染紅。
看著近在咫尺的懾神劍,境界稍弱的玄青子滿臉都是驚恐的情緒。
先前的沉穩和高貴早已消失不見,玄青子甚至生出了下跪求饒的心思。
對街的司徒行策微微一笑,心想這才是理所當然,這才是懾神劍該有的模樣。
“突然感覺好冷。”
茶室裡的何人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忽然生出一種赤身裸體走在冰天雪地裡的感覺,趕緊把目光從懾神劍上挪開,把杯子裡的涼茶倒掉,添上一杯新煮好的燙茶才感覺好些。
謝周笑了笑道:“畢竟是七情劍道。”
七情劍道之所以謂之七情,便是因為此劍道與人的情緒和心智息息相關。
懾神劍訣重勢而不重形,重速而不重力,出劍的同時必將奪人心魄。
一些境界弱小的敵人,感受到懾神劍的威壓,往往會被恐懼侵蝕靈魂,失去還手的勇氣。
四周一片嘩然。
許多境界不足的修行者都像何人一樣,生出恐懼的感覺,不敢再看。
同時理解了玄青子的畏態,直麵懾神劍的威嚴,還能保持理智已是不易。
眼看玄元子和玄青子就要隕落在懾神劍下,玄元子忽然用儘內力,爆發出連聲斷喝。
“不良帥趙連秋!”
“不良人何去!”
“神武將軍秦績!”
“揚州刺史柳金!”
“聖賢城大師兄孟超然!三師兄冉軻!”
“天府書院祝林!”
“蜀郡太守唐守晙!”
“少林玄戒大師!”
“難道你們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師兄弟死在這裡嗎?!”
……
……
多寶樓三層臨街的雅間裡,諸葛賢看著這一幕,似笑非笑道:“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說肖明遠殺不死他們了吧?”
今天是多寶樓籌備許久的拍賣日,邀請了世間各大勢力來場,八十一個雅間全部坐滿,其中多是藏劍、昆侖和鐵煉門這種江湖勢力,卻也有不少都是和朝廷緊密相關的強者。
低頭求救
是有些折損威嚴,但死亡來臨之際,玄元子哪還顧得上思考太多?
他必然要把所有能用的籌碼都搬出來。
他必然要把所有朝廷一方的強者和那些與朝廷緊密聯係的強者都喊出來。
正因如此,他才會強調自己的身份!
諸葛賢身後,老人和另一個護衛瞠目結舌,心想還能這麼來?
“玄元子和玄青子能不能活……”諸葛賢喝了口茶水,意味深長地說道:“還得看九獄樓和暗影樓會如何選擇。”
……
……
茶室內,聽著玄元子的斷喝聲,何人發出與謝周先前相同的讚歎:“好手段。”
……
……
長街南側。
某個身穿黑金華服的男人站在人群後方,充滿興致地看著這場大戲,和身邊副將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守路人和玄元子等人的水準。
聽到玄元子的斷喝,男人神情頓時陰沉下來,從齒縫裡擠出了一個字來。
“草。”
男人身材魁梧,雙目冷冽有神,氣若泰山,腰背挺直站著仿佛山中青鬆,滿臉絡腮胡子透出濃濃的軍伍氣息,正是山南道軍的領頭大將,如今大夏軍方的最強者秦績。
和他類似,來自唐家三房的蜀郡太守唐守晙、天府書院祝林、少林俗家的酒肉和尚玄戒,被玄元子點到名的幾人都生出吃了屎的感覺,氣得想要罵娘。柳金、孟超然和冉軻這三位書生也都心生不滿,更多的還是無奈。
他們哪裡看不出玄雲子幾人的來路,之所以沉默,是因為不想趟這趟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