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道劍意縈繞在他的身邊,無數道利劍安靜地懸停在他的身側。
劍意是真實的劍意,哪怕不是劍修,都能感受到那恐怖令人敬畏的氣息。
利劍卻不是真的劍,是腳下破碎的青石,是斷裂的磚瓦白木,在劍意的加持下,它們變得比那些真實的劍更加鋒銳。
以謝周為中心,方圓十丈,萬物皆劍。
“這便是傳說中的劍域雛形嗎?早就聽聞你有這種手段,今天見到,果然比那個廢物強出許多。”趙公明冷眼看著謝周說道。
他口中的廢物自然是比
謝周年長兩歲還多卻尚不如謝周的關千雲,當然在他看來,無論謝周還是關千雲都是一樣的愚蠢。
謝周沒有接他的話,白劍握得越來越緊,盯著趙公明的眼睛,幾乎一字一頓地說道:“相信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趙公明依然在笑著,嘲諷中帶著戲謔的意味,說道:“是嗎?”
謝周沒有說話,舉起了手中的白劍。
劍意暴漲。
可是他的攻擊尚沒有落下,忽然停頓下來,趙公明臉上的笑意更濃。
以他們的聽力,都聽到了街上傳來的踏踏踏的聲音,那是有人在石板路上奔跑。
腳步落在石板上的頻率很快,力道卻不重,所以那人應該不會太胖,但他一定很著急,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朝著這邊奔跑,可就算是他最快的速度,依然很慢、很慢。
但無論有多麼慢,總有到來的時候。
砰的一聲,破爛的院門被人推開,穿著麻衣的老楊小跑了進來。
老楊是藥鋪隔壁賣肉的老楊,依然是那個腰背佝僂的小老頭。
他的臉上滿是汗水,呼吸急促無比,可以想象先前那刻他跑的有多麼急,多麼快。
他的身上滿是血水,左邊額頭上有著一塊比拳頭還大的血斑,像是被人
用石頭砸了一下。
不對,不是像,那裡確實是被人砸了一下,砸他的人是裁縫鋪的胡掌櫃。
北十九巷的民眾已經走了八成,裁縫鋪的胡掌櫃卻不肯離開。
自從妻子死後,他似乎就失去了生活的意義,有人進到鋪子裡,他立刻笑臉相迎,似乎一切都沒什麼不同,可當客人離開,鋪子裡隻剩他一人的時候,他便開始看著櫃台邊上的高凳發呆——他的妻在時,總喜歡坐在那裡。
胡掌櫃不打算走了,他要留在這裡,死在這裡,永遠地陪伴他的妻。
但他才不會自殺,不然到了地下,又得被他的妻嘮叨個不停。
清晨時分,胡掌櫃看到元宵給老楊送碗筷的場景,看到元宵被人打暈帶走。
胡掌櫃頓時激憤不已,元宵和謝周都是他的恩人,為他的妻多續了半個時辰的命,讓他有機會能完整地道了個彆。
胡掌櫃衝了過去,抓著老楊的衣領質問,問他都做了什麼,問他為何要這麼做。
老楊不想或者說不敢向他解釋,隻是讓胡掌櫃放開他,他趕著去接自己的兒子。
胡掌櫃用一塊石磚砸在了老楊的腦袋上。
老楊把砍肉的刀嵌入了胡掌櫃的脖子裡,胡掌櫃溫熱的血灑他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