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身邊站著的玄璣子冷哼一聲,說道:“你若是跟我們一起過去,我們未必就怕了他們,師弟的拂塵也不會斷。”
玄虛子看了他一眼,不以為忤。
師兄弟三人一起生活多年,都知道對方的性格,玄璣子的脾氣一直都很直接或者說稍顯暴躁,而且對他這個師兄,玄璣子一直都有些不服氣的意思在內,但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親如兄弟,並非作假。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事實如此,即使我們師兄弟一起上,都不會是他們的對手。”玄虛子稍一停頓,看著他說道:“王侯遠比你想象中更強,據師尊所說,在和李大總管一戰之後,王侯又有突破,已經和我一樣,初步觸及規則領域的層麵,甚至可能比我走得還遠,看來讓我冥冥之中產生危機的源頭就是他了。”
玄虛子之所以不進入黑市,主要原因是他在此遮蔽天機。
就像清宵真人當年所做的那樣,利用秘術將整個黃金城遮掩,最終使得那段足以震撼天下的曆史失去所有記載。
玄虛子當然做不到清宵真人的那種程度,不過小範圍的遮蔽天機,讓黑市的動靜無法傳到外界,倒也不算困難。
“師尊那邊怎麼說?”玄璣子雙手抱懷,頗為冷傲地問道。
玄虛子淡淡地說道:“能成則成,不成便罷,不可強求。”
“難道玄元和玄青他們幾人的死,就這麼算了?”
玄璣子很是不忿,妖異的瞳孔中帶著不滿的情緒,說道:“如此憋屈,世人將如何看我們紫霞?”
“肖明遠已死,等到玄琛將其煉為金屍,世人自知惡有惡報,隻會對紫霞更加尊崇,何來看輕一說?”
玄虛子話音稍頓,輕聲說道:“況且你應該明白,此行九獄樓,為的不是複仇,更多是有謝周的原因在內。”
“我不明白!為何要如此拐彎抹角,直接對謝周動手不行嗎?”
玄璣子深吸一口氣,冷聲說道:“他如今境界尚低,就算你們兩個看著,隻我一人,配合他那些敵人,也能輕鬆地將他殺死。既然注定為敵,就該趁此機會,要了他的命!”
玄逸子聽到這話,心裡一個激靈,遲疑著舉起右手,像是私塾裡緊張的學童,猶猶豫豫地說道:“師兄……上善若……”
玄璣子正在氣頭,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玄逸子又是一個激靈,咽了口唾沫,順便把上善若水的最後一個“水”字咽了回去。
玄虛子見此一幕有些不悅,拍了拍玄逸子的肩膀以示安慰,對玄璣子說道:“玄門中一些老人已經向紫霞施壓,師尊已經答應,絕不會主動、也不會配合朝廷對謝周出手。除非你想讓玄門分裂,青山與紫霞開戰,否則就斷了這個心思,近幾年內,這都是大忌。”
玄璣子心裡愈發不滿,忽然聽到“近幾年內”這四個字,挑了挑眉說道:“這麼說,幾年後就可以了?”
玄虛子說道:“畢竟這件事回歸根本,依然是我們不夠強,無法壓服所有人。”
“等到我們師兄弟登臨領域,一切問題都將得到解決,是這個意思吧?”
玄璣子眼神雀躍道。
玄虛子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那一天,就不遠了。
“走了。”
玄虛子輕聲說道。
他道袖輕揮,散去遮蔽天機的道法。
群山深處忽然氣機湧動,耳邊響起無數道震耳欲聾的轟鳴,一時間天雷滾滾,鳥獸四散。
那些山林中潛修的修行者,石柱城中駐守的趙連秋等人,同時從冥想中驚醒,把目光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