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王夏感到難以置信的是,玄虛子分明站在眼前,卻給他一種難以接觸、難以察覺的感覺,仿佛他就是天地自然本身。
玄璣子和玄逸子同樣值得驚歎,帶著讓王夏看不清楚的迷霧,不過相比玄虛子,總歸要正常一些,也讓人更容易接受一些。
趙連秋是近些天才知道玄虛子是星君親傳,知道眼前這個俊美無雙的青年道人有多麼強大,乃是他平生所見最完美之人,儘管玄虛子按理該是他的晚輩,卻不敢有絲毫怠慢,點頭還禮道:“道長辛苦,現在情形如何?”
玄虛子說道:“內部動亂已停,不過具體情形未知,朝中諸位自行前去便是。”
趙連秋說道:“幾位道長不一起去嗎?”
玄虛子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還有其它任務在身,就先行一步了。”
趙連秋白眉微挑,不明白什麼事情能比眼下更加重要,卻也不好多問。
趙連秋和王夏再次朝著玄虛子三人行禮,邁過那道石階,踏入黑暗的領域。
玄璣子望向四周,發現除去朝廷的人,那些昆侖派、長白宗、獨山派,幾乎所有在北境有勢力的宗派都來了,在趙連秋等人進去之後,落後半步紛紛跟上,誰都不願錯過或許是黑市最後的盛景。
“咱們就這麼走了?”
天光落在玄璣子妖異俊美的臉龐上,可以聽出他的語氣明顯有幾分不悅。
玄虛子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不良人密探來報,薑禦是黑市之主,是殺手無影。”
玄璣子冷哼一聲,顯然覺得這不可信,儘管紫霞和青山不對付,他對薑禦也多有不服,不過薑禦總歸是青山掌門,就算他心裡不服,對薑禦終歸有幾分敬畏在內,沒有任何遲疑,冷笑著說道:“傳言多虛言。”
“你們剛剛出關,自然有所不知。”
玄虛子輕聲說道:“我算過天機,也請示了師尊,都證明此事為真。”
聽到這句話,玄璣子神情微變,玄逸子的反應更大,握著拂塵的手一哆嗦,差點從崖畔滑下去,驚呼道:“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
玄虛子麵無表情說道:“黑市將毀,此間天地生變,沒有我的遮掩,薑禦必然能察覺到此處的變化。”
“趙連秋和王夏聯袂來此,也是受了陛下密令調查薑禦,你我再不離開,很難保證大限將至的薑禦,在受了刺激後會不會殺死我們,君子不立危牆,你我都當明白這個道理。”
玄虛子青白色的道袍在山風中輕輕舞動,不緊不慢地說道。
玄逸子舉起左手,弱弱地說道:“薑掌門不是那樣的人。”
玄虛子看著他,歎了口氣,說道:“玄逸,你記住,儘量不以善心度人,尤其不能以善心去忖度將死的人。”
玄逸子揉了揉腦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
……
黑暗中的北六巷,王侯帶著關千雲離開,去尋求謝淩霜的救治。
謝周沒有走。
花小妖站在他的身邊,把元宵抱在自己懷裡,絕美的桃花眼裡滿是憐惜。
“呂姨,您儘快回多寶樓,稍後會有事情發生,到時候可能會有麻煩。”
謝周的聲音裡帶著關切,對呂墨蘭說道。
他抬頭看著粘稠的夜色,七色天的人都已經退走,所謂的麻煩會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