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虛子很早就算到,趙公明與賀璿等人勢必會對謝周動手。
既然要借刀殺人,那麼玄虛子當然要遮蔽天機,同時阻止趙連秋等人的到來。
趙連秋樂見其成。
趙家與王謝有大仇。
王侯的祖父,王丘南的族兄,那位王家的老家主,便是趙連秋親手所殺。
去年臘月長安一役,王丘南現身之後,第一個找上的人就是他。薆荳看書
趙連秋和皇帝一樣,絕對不希望看到王謝歸來,巴不得王謝族人徹底死絕。
然而趙東君失敗了。
賀璿與七色天更是爛泥扶不上牆。
玄虛子、玄璣子,以及趙連秋、王夏和秦績等人,都對此表示遺憾。
“條件嗎?”
謝周輕聲反問了一句,沒有追問是什麼條件,隻是靜靜地說道:“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那麼他存在的意義也用完了。”
說完這句話,謝周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微嘲的輕笑。
下一刻,他遞了遞手中的紫氣東來。
黑暗中亮起一道清亮的劍光,很淺,很淡,如同新雨般乾淨。
刺啦一聲。
這道劍光劃過圓弧,在趙公明的頸上畫了一道淡淡的血線。
這道血線把趙公明的頭顱和身體分離開來。
趙公明就此死去。
簡簡單單,乾乾脆脆,至死都保持著昏迷的狀態,沒有留下半句遺言。
當著他親生父親的麵,當著山南大將和禁軍統領的麵。
當著黑暗中數百個來自各方勢力的大人物們。
就和謝周說的一樣,留趙公明多活一刻鐘,隻是為了說完他要說的話。
他從沒有想過用趙公明的生死來談判,或者把趙公明交給趙連秋。
那些都不重要。
他要趙公明去死。
與趙公明一起死去的,還有被他埋葬在心底最深處的趙東君。
當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死亡對趙東君而言,更是一種解脫。
趙連秋沒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蒼老的身軀微微顫抖,意識中變得一片空白。
秦績和王夏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愕然,趙東君就這麼死了?
謝周竟然當著趙連秋的麵,就這麼把趙公明給殺了?
黑暗中傳來隱隱綽綽的幾道聲音,似乎在說殺得好,早該殺了他。
還有人朗聲說著挑撥的話,煽風點火,恨不得雙方立刻打起來。
秦績和王夏心裡同時咯噔了一下,心想不會真要打起來吧?
秦績接到的聖旨,是為趙連秋和王夏站台,作為以防萬一的後盾。
王夏接到的聖旨,是尋找薑禦作為黑市之主與殺手無影的證據,然後宣判。
兩人都不怕戰鬥,可從私心上而言,都不希望在此展開血戰。
禁軍來的都是精銳,山南道軍來的也都是精銳,主要起的是威懾作用。
如果血戰起來,黑市中這麼多強者,說不得要死傷多半,那無疑會讓兩人肉疼無比。
“趙將軍,冷靜!”
王夏的手落在趙連秋的肩膀上,強行將那股似乎要衝昏老人理智的暴戾壓了下去。
趙連秋意識逐漸恢複清明,卻無法保持冷靜,渾濁的瞳孔變得非常憤怒,乃至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