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她的想法一致。
畢竟思前想後,除去父親留下的那份不知是何的遺產,她身上哪有值得星君注意的東西?
但星君是如何找到的她?
她來平康坊不過幾天,除去孫老爺和孫二郎等有限的幾個平康坊核心成員之外,再無彆人知道她的位置,就連謝周都隻知道她在平康坊,而不知道那間小院位於何處。
玄璣子卻極有目的性的,直接找上門來,沒有驚動平康坊的任何人。
那熟門熟路的樣子就好像他才是平康坊的主人。
“我懷疑是星君手中有與你牽扯極大的東西,以使得他發動了追命術。”謝周說著,將“追命”二字的含義對她解釋了一番。
花小妖沉默許久,感覺到了極大的心理壓力,連薑真人都無法破除而隻能硬抗的追命術,星君竟然掌握著如此強大的道法。
看著花小妖眉眼中的那抹鬱結的神色,謝周欲言又止。
由於連心蠱的緣故,花小妖立刻就洞察到他的情緒,看著他說道:“想問什麼就問,隻要是我知道的,都會回答你。”
謝周深吸一口氣,沒有多做猶豫,問道:“那份遺產……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清楚。”
花小妖輕輕搖頭,說道:“我隻模糊記得父親對我說過的話,他說他把一份很強大的力量作為禮物封存了起來,但他並沒有告訴我這份禮物具體是什麼……也可能他說過,但那時我還不到三歲,確實不記得了。”
那是父親在彌留之際給她的囑托。
李大總管說是遺產,可在花小妖看來那不是遺產,而是父親留給她的禮物。
“父親還說,他希望這份禮物永遠不見天日,希望我永遠用不上它。”
花小妖看著謝周說道。
謝周沉默了會兒,然後說道:“你的父親……他,究竟是誰呢?”
……
……
中秋的風帶著午後暖和的風穿堂過巷。
孫二郎和那幾個護衛把棗子摘下來一多半,清洗乾淨,一邊吃棗一邊在小院門口支了張桌子,曬著太陽打起了麻將。
孫老爺不再附庸風雅地看棋譜了,躺在椅子裡,身上蓋著毯子,眯著眼睛,聽晚風樓的說書先生給他講最近市麵上很火的演義。
與外麵的熱鬨相比,客房裡安靜下來,安靜得顯得有幾分壓抑。
謝周終於把那個自從他認識花小妖開始,至今已潛藏了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關於她的身份。
關於她的過往。
也關於她對青山說不清道不明的仇恨。
但壓抑二字,顯然不應當用在花小妖和謝周身上,隨著花小妖撐著從被窩裡鑽了出來,靠著床頭坐下,這份壓抑頓時如煙消散。
花小妖攏了攏因為昏睡而亂糟糟的頭發,搓了搓臉,顯得有些慵懶。
“我的父親啊……”
花小妖說道:“他是個壞人。”
謝周怔了怔,沒想到花小妖最先給出的會是這樣一個評價。
“或者壞之一字都不足以形容,他是個惡人,徹頭徹尾十惡不赦的惡人。”
花小妖說道:“若是論惡,我們曾見過的趙公明,鄒若海之流,給他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