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以燕白發的性格,當得知舊部們被這樣對待,他才不會管這些人身上“貪贓枉法”“大不敬”“謀逆”等罪名,而會以最直接最決絕的手段,做出誰都無法否認的真正謀逆。
這個局並不完美,有很大的缺陷,元長老看得出來,謝周看得出來,很多人都看得出來。
但這並不影響,這本身是一個陽謀,就算明知是局,燕白發一樣會往裡麵跳。
因為燕白發不會看到自己的部將受人侮辱,不會任人將那些本該屬於他們的榮耀從他們的身上剝奪,哪怕是死,在所不惜。
……
……
與此同時,長安城外官道旁的那片荒野上,那個城衛司衙門的侍衛射出了手中的箭。
對著前方那位的那位婦人。
那婦人的夫君姓範,生前曾是燕白發手下的高級都尉,有著二品巔峰的修為,年不過四十餘歲,比服用神巫丹之前的商安隻強不弱,作為不良人重點培養對象,有望突破一品。
但範都尉已經死了,在詔獄中被無情誅殺,屍體曝在荒野上。
現在他的遺孀,範夫人也要死了。
嗖的一聲。
箭矢破空,眼看就要貫穿範夫人的心口。
但是沒有。
一道速度更快的箭矢襲來,不差分毫地射中了前一道箭矢的中段。
兩道箭矢同時墜到了泥土地上。
隨後有馬蹄聲在官道上響起,泥土飛揚,十餘騎從遠處奔來。
他們衝到近前,翻身下馬,拔出刀刃,護在了範夫人身前。
這些都是不良人,都是燕白發的下屬,但不是燕白發的直屬,而是聽令於範都尉,以及那幾個已經死去的不良人。壹趣妏敩
他們和範夫人一樣,來為自己的將軍收屍。
但不同的是,他們沒打算像範夫人這樣直接上去索要,他們知道朝廷不會允許。
按照他們的計劃,是等到夜深人靜,找機會偷走將軍們的屍身安葬。
但看到範夫人遇險,這些人再也沒有辦法繼續隱藏下去。
混亂很快便結束,範夫人隻受了些驚嚇,沒有受傷。
那些前來救助的十餘個不良人,卻是受傷慘重,慘不忍睹。
鮮血染紅了這片乾枯的荒野,不良人們陰沉著臉,看著守在此處的太監和城衛司衙門的“同僚”們。
“曝屍七天是宮裡的旨意,你們這些昏了頭的孽畜,居然敢抗旨不尊,難道是想要謀反不成?”那位馬總管手下的太監厲聲喝道,像以往無數次那樣搬出了謀反的罪名。
範夫人說道:“公公誤會,我們隻是想收屍,不是謀反。”
那位公公說道:“宮中有旨,誰敢來替這些罪臣收屍,誰就是謀反。”
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隻不過直到此時,才明白的說了出來。
範夫人淒笑一聲,說道:“我們知道你們想做什麼,燕大帥不會來的。”
那位公公義正言辭地說道:“罪臣有罪,與燕大帥來不來無關。”
“你們不敢承認,對嗎?”範夫人嘴角泛出嘲諷淒然的笑意。
那位公公有些惱火,有些事情可以承認,但有些事情堅決不能認,冷聲說道:“你們已經犯了謀反大罪,當以死罪論處。”
他頓了頓,厲聲喝道:“來人,將他們都給本官抓起來,誰若反抗,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