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春日悠樹辯駁,間宮夕夏就拉著莉莉婭往西園寺家的方向走去,留下兩人在夜風中的麵麵相覷。
園寺同學,我們回家吧。”
二人倔強的背影漸行漸遠,春日悠樹側頭向西園寺鏡理說道,她挽著被夜風吹亂的金色發梢,目光炯炯目睹著前方“春日同學,我等會想你幫我一些忙,可以幫我一下嗎?”
“不行!晚睡可是養生的大敵!”春日悠樹當即拒絕,西園寺鏡理先一愣,抬手摘掉假發注視著他“一個小忙而已,可以在旁邊指...指導我染發嗎?我想染回金發。”
“最多五分鐘啊。”春日悠樹打著哈欠回道,西園寺鏡理點點頭,猛地用力將假發拋到空中。“春日同學,謝謝你。”
大約半小時後————
昏黃的庭院燈灑在少女的肩頭上,在金色發絲間躍動著,映入一雙帶著濃重困意的眸子裡。
西園寺同學....好了嗎?”春日悠樹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西園寺鏡理側頭梳著發絲,有些訕訕地說道“春日同學,還沒好呢。”
“西園寺同學,你為什麼突然想開了?”春日悠樹強撐著困意問道,西園寺鏡理撿起草坪上的褪色劑“春日同學,你說的沒錯,人要學會麵對真實的自己,無論我怎麼逃避與厭惡,都改變不了我是混血兒的事實。”
她往發尾擠了些褪色劑,指著趴在窗台盯著這邊的莉莉婭“我染黑發,並不是因為莉莉婭,而是我自己軟弱的內心,我無法正視真實的自己,無法忘懷過去因這一頭金發帶來的痛苦回憶。”
“西園寺同學,今後就認真做自己吧。”春日悠樹點頭轉身就走,但被西園寺鏡理扯住衣角日同學,可以幫我檢查一下嗎?”
春日悠樹回頭,西園寺鏡理腦袋低著,四周披散的長發遮住了當前的表情,但扯著衣角的微抖小手,還是出賣了她此時心理狀態。
那我就簡單檢查一遍啊。”春日悠樹邊打著哈欠,邊繞著西園寺鏡理四周打量,發現了幾處褪色劑沒抹到的地方,而且角度極其刁鑽,隻能旁人協助才能完成。
“後腦勺下麵有些地方沒被抹到”春日悠樹簡單提醒一句,側頭笑著對趴在窗台的莉莉婭說“就讓你可愛的表妹來幫你吧。”
雖隔著一層玻璃,但春日悠樹的話,還是讓莉莉婭不由得打了個冷顫,直接就將小腦袋埋進窗台下麵,直接將藏在後麵帶著玩味微笑的間宮夕夏,暴露在視線中。
“不行的,莉莉婭和間宮學妹什麼性格,春日同學是知道的。”西園寺鏡理輕歎著開口,下意識把褪色劑往春日悠樹這邊踢著。
“確實”春日悠樹點頭承認,視線從窗台移到西園寺鏡理這邊,剛好目睹小牛皮鞋的鞋跟踢著褪色劑,不由得調侃起來“西園寺同學,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小牛皮鞋的鞋跟一頓,西園寺鏡理的腦袋更低了,但還是嗓音低低強撐著回道“春日同學,可以幫我一下嗎?我可以再幫你打掃一次房子的....”
“好,這可是你說的啊。”春日悠樹拿起褪色劑,西園寺鏡理的腦袋稍稍抬起,像是在調整適合的角度。
“這個大概要多久才能褪色?”抹褪色劑途中,春日悠樹隨口問了一句,西園寺鏡理簡單回了句“一個半小時”,在徹底覆蓋黑色發絲後,左側傳來“嘎吱嘎吱”的踩草聲。
春日悠樹側頭,間宮夕夏抱著幾個小鱷魚來到兩人麵前,指著待在西園寺琴裡房間的莉莉婭“我們來玩偶大戰吧,就用這些小鱷魚來~”
“間宮學妹,不行!”西園寺鏡理騰地一下跳起,正想伸手搶過那些小鱷魚玩偶,但又縮了回來,應是低頭看到了手上的褪色劑。
“怎麼不行啊?這不都是西園寺學姐的嗎?”間宮夕夏歪著腦袋問道,西園寺鏡理指著妹妹窗台掛著的小鱷魚“這些都是我妹妹的,你要想玩,就必須通過她的許可!”
來是這樣啊。”間宮夕夏恍然大悟般瞪大眼睛,朝趴在窗台的莉莉婭招招手,對方很快兒就從正門來到三人麵前“西園寺,你找我乾什麼?”
“莉莉婭,是這樣的啊........”間宮夕夏複讀西園寺鏡理的話,莉莉婭嘴角帶著不屑盯著她,掏出手機當即撥通了一個號碼“是媽媽嗎?小黛西睡了嗎?”
“莉莉婭,小黛西還在看動畫片。”電話對頭傳出帶著電流的女聲,聽口音就知道是純正的老德意誌人。
“那你替我問問她......”莉莉婭重述間宮夕夏的話,對話那頭停頓十五秒後,響起帶著電流的稚嫩童聲“可以!琴裡可以把玩具分給莉莉婭表姐玩!”
關掉電話後,莉莉婭滿意地點點頭,唇角帶著攀比的弧度,看向西園寺鏡理“都是表姐,為什麼有的表姐開不起玩笑,而有的卻......”
西園寺鏡理抬手打斷她的話,拿過間宮夕夏手裡的小鱷魚玩偶,直接就朝莉莉婭的臉上砸去“莉莉婭,沒有什麼好說的,你做表姐確實比我做的好。”
莎莉....”莉莉婭一下子就炸毛了,小鱷魚還沒落地就被她抓在手裡,順勢就往西園寺鏡理的臉上回擊過去,而後扭頭就跑進西園寺家裡。
“間宮學妹,這些都給我吧。”西園寺鏡理的語氣變得如湖水般靜謐,間宮夕夏十分識趣地讓出所有玩偶,但還是留下一個,並順勢朝春日悠樹臉上扔去“雜魚~雜魚~”
隨後間宮夕夏也如莉莉婭般進到西園寺家裡,留下兩人在夜風中淩亂。
春日悠樹彎腰撿起小鱷魚玩偶,上眉鼓起井字,語氣卻十分平靜“最多五分鐘,報完仇我就回去睡覺,晚睡可是會猝死的。”
“春日同學,你今天已經做的足夠多了”西園寺鏡理拿過小鱷魚玩偶,指著隔壁的春日家“最好先回去睡覺吧,我會替你砸中間宮學妹的。”
“這可不行,報仇這種東西啊”無視西園寺鏡理的話,春日悠樹扭頭就朝西園寺家走去“得自己親自動手才舒坦,西園寺同學剛才應該深有體會吧?”
西園寺鏡理無言回懟,隻能默默跟在春日悠樹身後,兩人一同進到西園寺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