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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然也沒攔著。
等待的功夫,她在村中溜達了幾圈,而後回到小院,搬了張躺椅,放在簷下,躺了上去,悠然望著霞彩萬千的天際。
日漸西斜,微風不燥,暖洋洋的光線照在人臉上,仿若一雙溫暖的大手輕柔撫摸。
偷得浮生半日閒。
她安詳地閉上雙眼,享受起了難得的安寧時光。
半天後,一輛馬車由遠而近,伴隨著沉悶的轆轆聲,緩緩通過石板路,駛入了冀陽村。
馬車在許家門口停下。
程無意敲了敲大門,推開了虛掩著的院門,入目便是許安然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畫麵。
她本就生得俏麗,這般全然放鬆的姿態,更讓人覺得她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小姑娘了。
但——
並不是。
程無意深知這一點,即便看她沒有防備的躺著,也無任何惡念。
“許姑娘。”他輕喚一聲。
許安然睜開眼睛,眼神清明,沒有絲毫睡意,見有人來,習慣性揚起了笑容。
程無意:……
他就知道,這小丫頭賊著呢,怎麼可能不設防!
“你娘子呢?”
“在馬車上,她有內傷,行動稍有不便。”
“這樣啊,那我去看看!”
言語間,許安然已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來到門外,便看到馬車上的人掀開簾子往外瞧,順著那冷白顯青色的手臂望去,隻見一個眉眼略顯英氣的女子探頭張望。
她呼吸清淺,麵容蒼白憔悴,仿佛隨時都會斷氣,連那抹英氣也幾乎消無,像是一簇將落未落的雪色梨花。
“姑娘叫什麼名字?”
許安然笑意盎然,如同盛開正豔的桃花,與她有著極為鮮明的對比。
“東方月。”輕柔虛弱的女聲傳來。
她低頭看著站在下方的許安然,想起程無意對許安然的形容,奸詐、狡猾、凶狠,那時她還很忐忑,但此刻,不由得笑了出來。
初見,東方月便覺得許安然俏皮可愛,惹人憐愛,第一印象非常好。
在她看來,沒有人庇護寵愛,縱是嬌弱的花,也會自己長出尖刺,就像她自己一樣。
“好名字!東方姑娘,我扶你下來!”說著,她便來到馬車旁邊,準備扶東方月下來。
東方月沒有反對,緩慢往外挪動,許安然上前幫她掀開了馬車前簾。
看著東方月緩緩接近,許安然想起了什麼,麵目扭曲了一瞬,退了開來,“哦不對,我忘了你有夫君……”
這可真是一件讓人紮心的事。
東方月羞澀一笑,一旁的程無意趕忙上前,將她公主抱了下來,還順便附耳小聲嘀咕了一句:
“你彆被她騙了!她就是隻小狐狸!”
但落在許安然眼中,就是兩人耳鬢廝磨、情深意切的模樣,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