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天海和尚的腦海中,就飛快地閃爍出幾個可能的人名。
如道宗掌教殷常平、薩滿教的那位大薩滿以及幾個知名大教的教主,這些人的名字在天海和尚腦海,迅速閃爍過後,迅速被天海和尚否決。
這些人沒有這樣的實力,即便是大薩滿這樣的人物,也不該是大戒和尚的對手,更不會在剛剛交手後,就追趕到佛宗的駐地中。
“究竟是誰……”
就在天海和尚越來越困惑的時候,一直沉默的大戒和尚終於開口了。
大戒和尚悲切的目光凝視在麵前深林中:“不久前,我在禁地裡找到了你的魔胎,隻是魔胎已碎,我不知是誰所為,隻能重新為你安葬,希望你能入土為安,不曾想你居然還會活著。”
“禁地?魔胎?”
一邊的天海和尚沒有說話,隻是大戒和尚說的這些詞彙在腦海中盤旋,讓他更加的迷惑,不明究竟。
大戒和尚話音落下,四周卻是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中,過了很久,對方也似乎沒有回應大戒和尚的意思。
見狀,大戒和尚繼續道:“那一年,你我初見,你曾心懷鯤鵬,笑我隻知道苦守三寸之間,方覺隻怪你我爭執太多,卻不曾想我們所說隻是地上的一行螞蟻趣事。”
大戒和尚的話音充滿了感染力,能夠想象到兩個幼童,蹲在角落指著地上的螞蟻窩,討論若是洪水來了,這些螞蟻該怎麼辦。
那個時候自己主張築巢深挖,或許能夠在洪水中自保。
而麵前和自己近乎一般無二的少年,卻笑自己不懂變通,換做是他,便化作飛鳥展翅而行,何懼洪水。
少年堅稱世間有一種有翅膀的螞蟻,自己不信,直到很多年之後,自己偶然在中原看到了一種長著翅膀的螞蟻,通體雪白,生有雙翼,被人稱為飛蟻。
“或許,一開始就是我錯了,過去雖錯,卻一樣是人生應有的一部分,如果事事無錯,怎能知什麼是正確。”
大戒和尚說到這裡,不由長歎了一口氣,麵容充滿了懊惱。
樹林中,那個久不開口的神秘人,此時,終於發出了一聲冷哼:“嗬,方覺要是有你一半聰明,他就不會死。”
說話間,隻見深林中林木晃動,很快,就見一個年輕的小僧邁步行來,一步步走向大戒和尚的麵前,對於一旁的天海和尚完全視而不見、
不!或者說,是看到了,卻不在乎。
就如你看到了一個朋友的腳邊,有一隻螞蟻,也絕不會把一隻螞蟻當回事。
隨著這個小僧的走出,天海和尚隻覺得眼前一晃,隨即眼前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間變成了一片黑白,就連空氣中,都似乎充滿了令人感到絕望的氣息。
一時間,天海和尚的雙眼,不由自主的避開了這個小僧的步伐,一個強烈的直覺在告訴他,不要看,不要看,看了會死!
……
終究還是來了,大戒和尚目光凝視在小僧的身上,心中長歎口氣,帶著商量的口吻道:“可否改日。”
“改日!”
小僧嘴角一撇,臉上流露出幾分玩味的笑容後,反問道:“這句話換做當年,你覺得方覺會答應麼?”
聞言,大戒和尚陷入了沉思,然後緩慢地搖搖頭,他很清楚當年的方覺,是怎樣果決的一個人。
或者說,眼前的小僧,就是當年的方覺大師,二者之間,其實並沒有任何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