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說這話時正看向大門,凹陷的臉頰顯出幾分灰敗,眼睛卻亮的嚇人像燃燒著一團火焰。
那扇封閉的大門隻有在有人死去時才會打開,有時屍體爛了數日都招來了蚊蠅,才會露出條縫隙,隨意的將屍體拖走,再次扔進新的孩子。
你變成風了。
伊休爾丹看著男孩的身屍體跨過了那道界限,他的腳他的手他的胸膛他總有著奇怪想法的腦袋,都一寸寸的被門縫所吞噬。
也就是從這一天,屋裡漸漸長大的孩子發現,不會再補充進新的孩子了。
他們欣喜於死掉的人空出的位置,又漸漸不滿足於日漸狹小的空間和食物。
終於,流血開始了。
伊休爾丹的身手較同齡人更為敏捷,五感也更加的敏銳。他躲避著不想參加這樣的行動,隻是等待著,等待著他預感中的那個機會。
在他們自相殘殺到隻剩下十來個人後,忽然有一天早上,窗戶不再打開,沒有食物送來。
他們焦躁不安的等待著。
下午、晚上......依舊無人送來。
饑惡讓他們都惡狠狠互相瞪視著。
三天後,窗戶發出來吱嘎的熟悉的聲音。
他們衝上去,卻發現鐵盤裡不是熟悉的白粥。
而是一把把匕首,數量正好是他們剩餘的人數。
他們麵麵相覷,似乎都在一瞬間了解了其中的含義。
殺殺殺,不知道是誰先動了起來,他們爭先恐後的去爭奪武器。
血泊裡最後隻剩下了一個人。
伊休爾丹握著染血的匕首,不緩不慢的有節奏的敲了三下窗戶。
當當當。
他還記得那個男孩和他說的故事,外麵的人敲門都會這樣有禮貌的先敲三下。
很快窗戶打開了,露出一張格外年輕的臉,這也是伊休爾丹第一次見到外邊人完整的容貌。
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外麵的男人不但不猙獰恐怖,反而十分的斯文俊秀,戴著黑色的兜帽將染了白霜的發絲遮蓋在陰影處。
“你瞧,他竟然會敲窗戶。”外邊的男人扭頭不知道在對誰說,戲謔的語氣像是看到了馬戲團的猴子口吐人言,那邊人聽不清說了什麼,兩個人都大笑起來。
“這樣吧。”那個男人的視線又轉了回來,打量的目光如同審視一件並不怎麼在乎,但是扔了又可惜的玩意,“給你個機會,如果你能殺掉魔犬我就收你當學徒怎麼樣?當然要是你失敗了就沒辦法了。”
男人說著打開了大門,伊休爾丹看著外麵刺眼的陽光眯起眼,握緊了匕首毫不猶豫的跨了出去。
那模糊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次他聽清了,“布雷什,你又偷懶,這次說好該你了。”
“唉,畢竟養了那麼久了有感情了,親手殺了也太殘忍了。”男人瞥了一眼伊休爾丹笑著說,“祝你好運小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