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們就感覺到地上震了震,向導立刻就想衝過來拉我和我哥,王哥去扶褚成文。”
“然後突然就地動山搖,再靜下來的時候,我和我哥的眼前出現了幾個大坑,冰蓋都碎掉了。”
“向導跌下去了十多米,好像是暈過去了。”
“我哥立刻就掏出繩子想要去救,但是繩子太細了,崖壁太滑,我們下不去。”
“試著試著突然就起霧了,下雨了。淋了點雨,我就感覺到腦袋很重,再後來就暈掉。”
李天逸點了點頭,追問道:“那褚成文和那個王哥呢,你們看見他們沒有?”
微微猶豫了片刻,小彪搖了搖頭,“好像他們跌到了更前麵的一個縫裡,我們過不去……”
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小彪的狀態也好得差不多了,李天逸想了想,又掏出幾片巧克力塞到了小彪手裡,“你先守著火堆,我也去前麵幫幫忙。”
說著話他就朝著剛剛貢布和紮西消失的方向跟了上去。
但好像確實不太遠,走了沒幾分鐘,李天逸就看到了一個背影,穿著顯眼的黃色衝鋒衣,帶著兜帽,站在前方小心翼翼地探頭打量著。
李天逸快步走了上前,這才看到他的手中握著一條繩索,也不算是無所作為。
“情況怎麼樣了?”
為了避免突然出現嚇到這位仁兄,李天逸刻意加重了腳步,遠遠地就問道。
大彪顯然是聽貢布或紮西說了自己還在後麵,所以聽到聲音轉過頭,看起來也不是很慌張。
這個家夥同樣麵色鐵青,嘴唇開裂,站在風中有些搖搖欲墜之感,看起來狀態比他弟弟好不上多少。
“他們下去了,”僵硬地指了指身前,聲音顯得有點微弱。
李天逸湊近一看,一道深深的疤痕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就好像大地被劈開與冰雪混雜成了一塊,足足有10多米深的坎崖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崖壁光滑如同刀削,還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冰,顯然不是依靠個人力量能夠爬上來的。
貢布和紮西已經下到了溝底,正在幫一個中年大叔挪開壓在他身上大塊碎冰。
“需要幫忙嗎?”李天逸也情不自禁地壓低了聲音,這是出於對自然的敬畏。
“繞過去前麵看看那兩個人!”貢布擺了擺手,小聲地回道。
李天逸豎起大拇指,點了點頭,然後又看了大彪一眼,“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你弟弟那邊我們生了堆火,去暖和一下。”
聞言,大彪有些意動,思慮片刻還是搖了搖頭。
李天逸也不再勸,左右打量之後,便走向了冰蓋完整的部分,儘量地放輕自己的步伐,唯恐驚動自然之靈。
向前走了數十步,腳踩在冰蓋上的感覺不是太好,總感覺隨時會塌陷。
小心翼翼之下,還是順利地走到了第二道鴻溝邊。
這道鴻溝更淺一些,3、4米而已,但是溝裡的岩石外露,也沒有點東西墊在下麵,就這樣摔下去,一定摔得很慘!
那兩人癱倒在溝中,沒有動彈。
“褚成文!王哥,”李天逸小聲地呼喚著他們的名字,“你們還好吧?”
沒有人給予他回應。
眼尖的李天逸倒是看到了兩人身下的零星血跡,心裡一咯噔,當即掏出了自己的繩索。
左右打量卻沒有發現有什麼可靠的固定點。
不過這個淺溝,試著沿邊緣爬下去似乎不是什麼難事。
這麼想著,李天逸便想行動起來,他就怕晚了幾步讓眼前的這兩個家夥遭遇不測。
但就在這個時候,大彪小彪的麵容無預兆地映入了他的腦海。
扭過頭,卻正好看到大彪僵硬的臉上,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動作。
這家夥……
李天逸想了想,往兩側又退了幾步,終於找到了裸露的土地。
掏出鏟子,用力紮入土地之中,然後試了試,還蠻牢靠的。
然後掏出繩子纏在鏟子上,算是勉強找了一個固定點。
再照葫蘆畫瓢,在另一側同樣找了一個固定點,這一次定下的則是他隨身帶著的短鎬。
兩個支撐點做完,另一頭繩索打了個活結,係在了自己的身上。
手腳並用,以他的身手爬下這個淺溝自然不是什麼問題,三兩下便摸到了兩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