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在我的麵前,降下車窗,溫聲說:“上車。”
他被警察教育完之後就可以走,隻是我沒想到他會一直等在外麵。
見我沒有反應,顧紀霆催促:“快點,這裡不讓停車。”
我拉開車門坐進去:“今天多謝你。”
“你不是已經感謝過了?”顧紀霆抽空看了我一眼:“你如果真的想要感謝我,就拿出一些實質性的表達。”
我知道他話裡的意思,緊抿著唇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片刻過後,乾脆閉上眼睛,調整座椅癢,躺下去,聲音沙啞透著疲憊:“肯定是要好好地感謝你,但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把手裡的事情處理完。”
“好。”顧紀霆答應得很爽快:“去哪裡?送你回家嗎?”
他想到了我家裡一片狼藉,“你家現在應該不能住人吧?”
我睜開眼睛,思索片刻,“還是要先回一趟家。”
家裡的房門半關著,門框上還有被電鋸鋸開的痕跡。
拉開門走進去,滿地破碎的家具和擺件一片狼藉,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拿起被摔壞的手機屏幕破碎,摁了幾下電源鍵都沒有反應。
我的手機算是徹底報廢了。
不過我還有個備用機。
摳出電話卡,放進備用機裡,打開的一瞬間彈出來好幾個電話,我都沒有理會,登錄短視頻平台,開始拍攝。
顧紀霆隻站在旁邊安靜地看著。
麵對著鏡頭,我很快醞釀起情緒,開始錄製:“今天發生了一件讓我特彆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開始的時候還能語氣平穩地講述,越說得後麵,情緒越是激動,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下。
畫麵裡的我,臉頰還紅腫著,塗過碘伏的傷口青紫一片,看起來很悲慘。
說完我今天的遭遇,我結束了錄製,強撐著剪輯完,發布。
做完這一切,腦海裡緊繃的那一根弦猛然斷掉。
我崩潰地大哭,上氣不接下氣。
恍惚之中,我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鼻尖是熟悉的男士香水味道。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抬起頭,對上顧紀霆深邃的眼眸,他擦去我眼角的淚水。
“看來我這個外套不能要了,你得賠給我。”顧紀霆低頭看著自己的外套,胸前濕了一大片,上麵全是我的淚水和鼻涕,他半開玩笑的和我說。
“連一件外套都要斤斤計較,賠給你!”我瞪了他一眼。
客廳裡一片安靜,我看著狼藉的場景,眼底一片荒涼。
“早知道你如此冒險,我就不應該幫你。”顧紀霆眉頭緊皺著,“你如果想離婚,會有更多的方式,傷害自己的身體是最傻的。”
“也是最直接有效的。”我打斷他。
柳夏已經開始沾染了賭博,賭博這個東西就像是無底洞,有了開端就永遠沒有結束,從賭博開始就會接觸黃毒。
我沒有時間繼續和他斡旋,必須要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做個了解。
顧紀霆沒有再說話。
我站起來,語氣輕鬆:“家裡是不能住人了,我要回我爸媽家,你和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