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前麵我所羅列出的證據和法庭提出的罪名,柳夏都供認不諱,唯有最後一項殺死自己父親這一個罪名,他堅決不認見他。
法院不得不把秦氏帶上來。
秦氏今天穿著一襲黑色的裙子,馬尾柔順地垂在腦後,小臉白淨素雅,眼眶微微發紅,走上台的時候,整個人身子還在顫抖。
她坐在證人席位上,飽含恨意的目光看著柳夏,最開始說話的時候,語氣顫抖,後來逐漸習慣,清晰地把自己當年的所見所聞告知。
說到最後柳夏臉色蒼白,低垂著頭,供認不諱。
他終於受到了法律的製裁。
張蘭也受到了相應的懲罰。
庭審結束一切塵埃落定,我心裡懸掛的一把劍終於入鞘。
我在洗手間裡補妝,聽到隔壁隔間裡傳來壓低的哭泣聲,愣了一下。
是秦梔。
我正在猶豫是出去裝作沒有聽見,還是留在這裡等著她出來安慰的時候,秦梔突然推開門出來,臉上還掛著沒有掉落的淚珠,紅紅的眼睛像兔子一樣望著我。
她有一瞬間倉皇無措,哽咽著喊了一聲:“姐姐”
我微微點點頭,從包裡掏出紙巾遞給她:“這麼多年壓在你心裡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你也不必再去想這些事情,以後你就有了全新的人生,繼續生活就好了。”
秦氏重重地點了點頭,“謝謝姐姐。”
“你媽媽還在外麵等著你呢,趕緊出去回家,好好學習。”
秦梔再一次點點頭,扭頭離開了洗手間。
我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輕歎一口氣。
其實那天秦梔還告訴了我一個秘密。
曾經她和柳夏是鄰居,柳夏以前學習好,家裡就讓秦梔多跟著他學習。而柳夏經常借著給秦梔補習的時候動手動腳,甚至還趁秦梔父母不在家把秦梔給強奸了。
這是秦梔心裡最深處的秘密,她一直沒有告訴過任何人,那天也是鼓足勇氣才和我說這些。
我知道對於一個少女來說,這意味著什麼。
和天塌了沒有什麼差彆。
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這件糟糕無比的事情。
所以我問:“那到時候到了法庭上,你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嗎?”
秦梔搖了搖頭。
“那我們就不說。”我心疼這個女孩,伸手摸上她柔軟的頭發。
柳夏犯下的所有過錯都足以讓他與餘生付出代價,沒必要再搭上一個小女孩的傷心往事。
秦氏大概也沒想到我不強求她,淚如雨下。
她剛才的那聲謝謝,也在感謝我留了他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