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眼裡,我可是大客戶,都很願意上前幫忙,曲欣欣也混在其中。
她在我身邊收拾東西的時候,我語氣隨意:“你瞧著真瘦,這箱子都能裝下,我這輩子做夢都不可能這麼瘦。”
說完,我拍著箱子,和張奎宋海波他們一起笑。
村長不知道我們在笑什麼,卻也跟著一起笑,連帶著周圍都是大家的尬笑。
曲欣欣在歡笑聲中低著頭走出人群。
我看著她的背影,意味深長。
希望她不是太傻,聽得明白我話語裡的意思。
收拾完這些東西,山裡也升起來山霧。
我故意讓宋海波把車開到村子前麵的小巷子裡,後備箱打開,放著一個空箱子。
過了五分鐘,我和他們回到車裡,村長拿著錢,笑得見牙不見眼,熱情地歡迎我們下次再來。
我在心中冷笑。
下次,來的可就不止是我們了。
“姐,你的給了那村長兩萬吧?”張奎問。
“兩萬,買個消息,很值。”我語氣不改,回頭看了一眼後備箱裡的那些山貨:“一會兒到了城裡,你們找人把這些都賣掉,好歹能收回點本錢。”
回到城裡,麵包車停在偏僻的小巷前,宋海波和張奎卸下那些山貨,隻剩下最裡麵的箱子,兩人還想過去搬下來,我摁著他們的手,眼睛定定看著那個紙箱子。
紙箱子動了動,從裡麵鑽出來一個人,黝黑的皮膚,高高突起的顴骨,明亮的眼睛。
正是曲欣欣。
我鬆了一口氣。
看來,她聽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她通過什麼方法避開了村裡那些人的視線,才躲到我的車裡。
她從車裡爬出來,三兩步跑到麵前,徑直跪下,“許律師,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們。”
“我們先回去,這裡偶爾會有人過來,萬一有熟人,一切就都完了。”我上前扶著她。
她立刻拉住我的小臂,十指用力,幾乎要嵌進我的血肉裡。
抓住我,就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疼得皺眉,卻沒有甩開,把她扶起來後,才低頭看胳膊上的情況。
已經留下血紅的印記。
曲欣欣注意到,羞愧一笑,扯著衣袖拘謹道:“許律師,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
“先進去。”我擺手示意。
從小巷子後麵的鐵門進去,我們穿過一家商店的後門,進了一家三無賓館。
狹長的走廊,隻容許兩個人並肩通過,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味道,偶爾還能聽見一些難以描述的聲音傳來。
我包下了三間房,走廊最裡麵的房間,以及隔壁的房間和對門的房間。
這個賓館隔音不好,要防止隔牆有耳。
曲欣欣的眼睛一直四處張望,是在不安,擔心隨時有人追上她,也是在好奇,畢竟她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過城市的樣子。
我坐下,靜默地打量著她,把錄音筆放在桌麵上,並不著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