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嵐回頭, 恰好看到小師弟醒了。溫嵐的眼睛立刻有了神采,他推開人群開心的跑了過來:“小師弟!小師弟你終於醒了!”
他這一嗓子,大家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小師弟睜開眼睛了!”
“小師弟醒了!”
“小師弟竟然這麼快就醒了!”
“小師弟!”
兆元他們幾個跑在最前麵, 大家的臉上都帶著笑,將小師弟團團圍住。
“小師弟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小師弟你還好嗎?”
“都讓開, 我給小師弟把脈一下。”
“我來把脈,我來!”
.............
大家圍著小師弟嘰嘰喳喳, 而言北清在溫嵐跑過來時,已經站起來走到稍遠的地方打坐去了。
言北清沒有看到, 小師弟在應付師兄弟們的時候, 眼神總是時不時的瞥向這邊。
大家正在跟小師弟講剛剛發生了什麼, 大師兄怎麼救的他等等。
而剛剛發生在岩漿池邊那熱辣的一吻, 則被大家給選擇性的忽略了過去。
即便最不愛笑的人, 此時眼中也是帶著笑意的。他們挨個去摸小師弟的手腕, 給其把脈。
在發現小師弟經脈被拓寬到那樣的時候, 把脈的人心中無比震驚。再看向小師弟時便眼含羨慕,而看向大師兄時眼神閃爍。
他們隻是笑著收回手,並沒有將自己發現的說出來。
在確定小師弟真的在恢複後,壓在大家心口的重石終於被挪開了。
見小師弟臉上出現疲態, 沉穩的三師姐凝露開口:“大家都散開一些吧,小師弟剛醒, 需要打坐調理一下身體。”
“是, 三師姐。”大家聽話的散開, 溫嵐跟兆遠仗著跟小師弟親, 則留在原地沒走。
溫嵐抓著小師弟的手,他的眼眶還有些發紅:“小師弟,我以為你要死了呢。”
四師姐紅香一拳砸在了溫嵐的頭上:“說什麼胡話, 快呸呸呸!”
“啊——”溫嵐痛呼,趕緊呸呸呸。
而紅香,用惡狠狠的眼神瞪了瞪溫嵐,又去看兆遠:“你,把手拿開,總抓著小師弟的手乾嘛。
你離小師弟遠點,他還沒好利索,你彆壓著他!”
兆遠吐了吐舌頭,放開小師弟的手後往旁邊挪了挪。
四師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凶啊,這一路上四師姐沒怎麼說話,他還以為四師姐轉性了呢。
路上紅香沒有管兆遠他們,是因為全部心思都撲在了救人上。
如今找到了大家,小師弟也被救回來了,紅香緊繃的神經得以鬆緩,終於有精力來管這些事了。
小師弟抬頭看向紅香,他的眼中笑意盈盈:“四師姐,能再見到你真好。”
小師弟虛弱沙啞的聲音,聽著讓人憐惜。
紅香想要笑,卻又繃住臉皮。她咳嗦了一聲後開口:“說什麼胡話,喏給你些補充靈氣的丹藥。你在這裡好好打坐調養,他們不會再過來打擾你的。”
說著,紅香對著倆師弟瞪眼:“你們兩個,過來隨我去探探周圍!”
溫嵐跟兆遠趕緊站了起來,凝露微笑著說:“彆去太遠,周圍很危險。”
“知道了,三師姐。”
三個人乖乖點頭,各自叮囑了小師弟幾句後,就離開了。
此時,小師弟的身旁隻剩下站著的凝露了。
見小師弟總是往大師兄那邊看,凝露開口:“這次,是大師兄救了你。你的經脈能重塑,大師兄肯定給你用了好東西。
等回去以後,你要好好謝謝大師兄。”
小師弟聽後抿嘴,又乖乖點頭:“是,三師姐。”
他這副模樣,顯然是猜到了什麼的。
凝露說:“你打坐調養一下吧。”
“嗯。”小師弟點頭,在凝露轉身後閉上了眼睛。
紅香帶著兩個師弟並沒有遠出去,隻是每個洞口都去瞅瞅,看有沒有危險逼近。
大家湊在一塊聊天,看著放鬆了不少。
言北清在打坐,卻不是心無旁騖的。妖修洞府危機四伏,不是他們能受的起的。
但危險與寶藏往往都是相伴的,若是就這麼出去了,損失的是他自己。
所以言北清打算著,等將師弟師妹們送出這裡後,他再回來尋寶一番。
言北清在回想原劇情,找從這裡出去的方法。這一回想,不免就想起來原劇情中的小師弟。
在原劇情中,小師弟吸收麒麟血後,性格發生了變化。以前小師弟活潑開朗,如今開始沉默寡言。
小師弟如此不是因為麒麟血,而是因為大師兄。
若以前的加害可以硬說成無意,但這次經脈被封被推下岩漿池,小師弟再也無法騙自己了。
儘管大師兄跟他解釋是幻境所致,將他認成了壞人。可是——大師兄推他下去時的眼神,他沒有忘記。
從這之後,小師弟對大師兄有了提防之心,也因此避過了很多的加害。
而如今小師弟受傷跟他沒關係,他還救了小師弟,所以小師弟的性格應該不會發生變化。
小師弟雖遇險,但因禍得福吸收了麒麟血,所以勉強也能算得上順遂吧?
打坐過後,言北清將自己的身體調整到了最佳狀態。他睜開眼睛,察覺有人在看他。
言北清扭頭看了過去,恰好與小師弟眼神對上,他立刻撇開視線。
大家正三三兩兩的坐在一塊,有的在打坐,有的在小聲交談。
言北清站了起來,他清了清嗓子道:“此處危險,多留就意味著多險,大家隨我去找出路吧。”
聽到這話,大家都站了起來。有人問:“那大師兄,我們往哪兒走?”
通道的另一頭都有危險,他們該走哪邊。
言北清回答:“跟我來吧。”
說著,他率先朝著一個方向邁步。
有人想也不想的就跟了上去,有些人卻猶豫了。不過猶豫的人並沒有猶豫很久,因為大家都跟上去了。
溫嵐和兆遠跑過去扶起小師弟,跟在隊伍的最末端。
除了他們三個,凝露也同他們一起,而紅香在前麵跟在言北清的身旁。
通過漆黑的過道,他們來到了一個三岔口處。走過去之後,他在中間的岔道口處發現了標記,也就是說有人去了中間這個。
言北清不知道中間裡麵有什麼,又是通往哪裡。但在原劇情中,小師弟是帶領大家往左邊那個跑的。
通道的儘頭是一條流淌的岩漿河,後麵是厲害的凶獸,無奈之下小師弟隻好帶領大家跳下去。
本以為凶多吉少,誰知這岩漿河是通向外麵的。
“我們走哪邊?”紅香問言北清。
言北清伸手指了指左邊:“一條一條來試。”
紅香覺得大師兄的這法子不妥,但沒有想出更好的方法,也隻好點頭。
於是言北清帶領大家往左邊的岔道口走,這個通道格外的長,也格外的熱,有種走在熱鍋上的感覺。
有些人又開始猶豫,不想冒險了想回到那安全的地方待著。雖然無法出去,但好歹不會丟性命。
可大家都在往前走,根本不給他停下來的機會。
終於看到光亮了,紅色的光。
看到光,好多人都露出了笑容。這光對他們來說就像希望一般,有些人ren不住想,那光處是不是就是外麵?
等走過去之後,大家失望了。這不是通往外麵的道路,他們的麵前甚至沒有路了,有的隻是一條寬的不像話的岩漿河。
有人小聲嘀咕:“這裡怎麼到處都是岩漿,難道我們現在是在火山裡?”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往上走?”有人提議。
“這岩石堅硬的要命,要是能鑿動就好了,我們可以鑿一條通道出來。”有人說。
“還是彆了吧,咱能鑿開,那些凶獸肯定也可以。還不如這樣,至少它們上不來。”有人說。
大家七嘴八舌的開始交談,前麵雖然沒有路,但好像也沒什麼危險。剛剛在通道中時大家都很緊張,就怕黑暗中突然跳出來什麼。
如今有些許放鬆,這話匣子就打開了。
溫嵐他們幾個走到了前麵,來到了言北清的身邊。
兆遠問:“大師兄,我們要返回去嗎?”
言北清沒有回答,而是在盯著岩漿河看。從這裡跳下去,順著流動的方向遊,真的能離開這裡嗎?
那麼他該怎麼說,讓大家相信這個呢?
“大師兄,你在看什麼?是岩漿中有什麼危險嗎?”溫嵐問,並警惕的看向言北清看的方向。
前麵沒有路了,他們的麵前是一條流淌的岩漿河,也不知道這岩漿流往何處。
“大師兄?”紅香開口。
“嗯。”言北清回神,他伸手指了指岩漿河:“河道有明有暗,這岩漿河也許也是如此。我們順著流向走,也許能到外麵。”
兆遠有些不確定的問:“大師兄,你是想讓我們跳下去嗎?”
言北清本想說,不跳下去你想怎麼,飛嗎?
就最後倆字,言北清頭頂的燈泡亮了。
對啊!他們有飛行法器的啊!有靈劍的啊!他們為什麼要在滾燙的岩漿裡遊泳啊!
於是言北清祭出來了自己的芭蕉扇,靈力灌入芭蕉扇變大,言北清扭頭看向疑惑不解的眾人,他開口:“可以上來兩人。”
大家一愣,溫嵐反應最快,拉著小師弟就往上走。
彆人想上已經來不及了,倆人已經站在了芭蕉扇上,站在了言北清的旁邊。
有人歎氣,有人羨慕。
言北清說:“大家跟在我身後,我們跟著岩漿流向走。若沒了空隙無法飛行,大家就跳入河中。
要保持體內靈力充裕。”
“是,大師兄。”
大家有的踩上了飛劍,有的祭出了飛行法器。言北清帶著溫嵐和小師弟飛了起來,大家跟在他身後。
言北清站在最前麵,溫嵐跟小師弟站在他的身後。
這河道上方空隙不大,言北清他們也無法飛的多高多高。他們就貼著岩漿河的麵飛,同時還觀察著四周。
突然,小師弟耳朵動了動。他扭頭看向前方,隨即瞳孔收縮。
“大家小心!”
小師弟手中靈劍揮出,劍氣擦著言北清的耳朵飛出,將岩洞上方的一隻蝙蝠擊落。
蝙蝠落到了岩漿中,化成了一縷黑煙。
在蝙蝠落入岩漿中前,言北清看清了那是什麼。他心中疑惑不已,這種地方怎麼會有蝙蝠?
言北清抬頭看向洞頂,沒有發現什麼——
等等!好像有什麼!
蝙蝠的掉落就像是一個信號一般,周圍亮起來無數雙紅色的眼睛。
這些蝙蝠的身體與洞頂的顏色相似,若不是這紅色的眼睛,大家根本發現不了它們。
被這麼多紅色的眼睛注視著,大家都起了雞皮疙瘩。
回想那綠色眼睛的小凶獸,儘管這蝙蝠的體積跟那小凶獸沒得比,但大家還是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紅眼睛的蝙蝠根本就不給大家反應的機會,它們一邊叫一邊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大師兄!我們要退嗎?”兆遠的手上出現了一條黑色的鞭子。
他一邊用鞭子攻擊飛向他們的蝙蝠,一邊大聲對言北清說:“這蝙蝠數量好多啊!”
蝙蝠被抽到了岩漿中,黑煙再起。
而言北清注意到,溫嵐的鞭子有處在冒煙,是蝙蝠的血有腐蝕性!
言北清回答:“不退!”
再堅持一會就到出口了,他們若是退了,那麼前麵的路就白走了。而要探尋其他出路,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言北清扭頭對身後的人說:“不要被蝙蝠碰到,大家一起衝過去!”
言北清帶著溫嵐和小師弟衝在最前麵,好些人萌生了退意,卻也隻能硬著頭皮跟在言北清的身後。
自己回去和跟在大師兄的身邊,還是跟在大師兄的身邊更安全一些。
這蝙蝠的數量多的有些離譜了,甚至遮擋了他們的視線。雖然大家都開了防護罩,但這東西是需要靈氣供應的。
需要駕馭飛劍又需要供給防護罩的靈氣,好些人已經開始力不從心了。
於是單獨飛的人開始跟彆人共乘一把飛劍,一人駕馭一人攻擊蝙蝠。
就這樣,很快的他們也撐不住了。
“大師兄!我們快撐不住了!”有人大喊。
“再撐一會,不要攻擊蝙蝠了,輪流補充靈氣禦飛劍,快!”言北清對著身後大吼。
大家苦不堪言,但也隻能照做。
無數蝙蝠撞向他們的防護罩,這蝙蝠的血是帶了腐蝕性的,致使大家的靈力消耗的更快。
“大師兄!前麵沒有路了!”溫嵐驚恐大喊。
言北清卻眼睛發亮,在溫嵐看到之前他就發現了。前麵沒有路了,那就是出口到了啊。
沒有路了,岩漿卻依舊在往那裡流,是因為那裡是一處岩漿瀑布。隻要下去之後,他們就可以乘著岩漿被衝到外頭。
所以——前麵就是出口!
言北清回頭大喊:“大家跟著我!彆掉隊!一起跳下去!”
沒有過多的解釋,言北清駕駛著芭蕉扇帶著溫嵐他們衝了下去。
那些不想下去的也得跟著下去,因為他們身後還有想跟著大師兄活命的人。
就這麼的你擠我,我推你的,大家一起掉了下去。有的人太過慌張,甚至丟了自己的靈劍。
下方岩漿湍急,言北清控製著芭蕉扇乘著岩漿一路疾馳。
他們突破了岩漿,他們飛了起來,他們看到了夜空、感受到了晚風。
這一刻,大家有股子不真實感,甚至有的人覺得這又是幻境。可是他們真的出來了,大家重重的被摔在了岩石上,連言北清也不例外。
而他們的身後,岩漿正從一處流淌出來,注入地下的岩漿河。
兆元從地上爬了起來,此時他已經是灰頭土臉的模樣。見岩漿留出的位置,他ren不住喃喃:“本以為我們在地底,原我們是在山裡麵啊。”
言北清深吸一口氣,從地上坐起來後原地打坐。旁邊有凝露和紅香的聲音,她們正在確定隊伍中的人數。
然不是所有人都跟著他們出來了,有7個人失蹤了。
大家都沉默了,沒有人說要回去找他們。在那種情況下,失蹤就意味著死亡,沒有例外。
有人開始抹眼淚,有人沉默的看向岩漿流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