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跟什麼啊,輩分都亂套了。
“對！也對！二二弟說的有道理！”趙爸對著言北清再次豎起大拇指，“大哥佩服你！”
言北清擺手傻笑，“應該的應該的！趙淩一的事就是我的事,趙淩一的爸媽就是我爸媽。誰誰敢惹趙淩一不痛快，我就讓他們全家不痛快。”
“二二弟說得好！大哥敬你一杯！今天多虧了二弟！”趙爸端著個空酒杯湊了過來。
“來,喝！”言北清拿了根黃瓜湊了上去。
“這酒怎麼沒味啊？”仰頭乾了一杯空氣的趙爸嘟囔。
“沒味嗎？不黃瓜味的嗎？”言北清疑惑的咬了一口黃瓜，是黃瓜味的沒錯啊。
趙媽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她推了一下看熱鬨的趙淩一說：“快把小言扶屋裡去吧,他倆再喝下去樓上樓下的鄰居該上來敲門了。”
趙淩一勾唇：“好。”
趙媽和趙淩一費了老大的勁,才將抱在一塊哥倆好的兩個醉鬼給分開。趙媽架著趙爸,趙淩一扶著言北清各回了各屋。
趙淩一沒有給言北清洗澡,直接將他丟到了床上,言北清暈暈乎乎的從床上爬起來還嚷著要喝酒呢。
“趙狗蛋,給我來一杯可樂味的酒，我不要黃瓜味的。”言北清大著嗓門說。
“喊我什麼？”趙淩一捏著言北清的腮問。
“狗蛋.........”言北清含糊不清的說,“嘶！疼~”
“喊我什麼？”趙淩一湊近言北清問。
“趙淩一。”言北清有點小委屈的回答，他的手正在跟趙淩一的手較勁,想要將自己的臉蛋子從趙淩一的手指裡拯救出來。
“不對。”趙淩一聲音愉悅。
不對嗎？言北清緩慢得眨動著眼睛，眼前的人不就是趙淩一嗎？他試探的開口：“淩一”
趙淩一再次勾唇,他說：“還不對，再想想。”
再想想..........再想想..........言北清的腦海中諸多記憶碎片閃過，他看著趙淩一喃喃：“媳婦兒。”
趙淩一唇角的笑容變大，他在言北清的唇上親了一下說：“這次對了，再喊一聲。”
“媳婦。”言北清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他甩了甩腦袋說：“我的頭好疼啊，媳婦。”
趙淩一伸手給言北清揉額頭，他語氣輕柔的說：“那就不要想了,睡吧。”
趙淩一的話就像是具有著某種魔力一般，言北清閉上了眼睛呼吸也變得均勻了。
第二天言北清是頭疼給疼醒的，趙淩一恰好在他旁邊。
“幾點了？”言北清問，這一張嘴才發現自己嗓子啞了，“給我倒杯水。”
“十點半了。”趙淩一回答，他沒有去倒水而是將早就準備好的醒酒湯端到了言北清的麵前，他說：“張嘴。”
“這是什麼？”言北清微微後仰，這碗裡的水怎麼看著怪怪的。
“醒酒湯。”趙淩一回答。
“我想喝水不想喝這個。”言北清拒絕，而趙淩一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舀了一勺湊到了他的嘴邊。
趙淩一說：“喝。”
言北清：“............”這男主是不是在醒酒湯裡下毒了啊？
“快點！”趙淩一不耐煩了。
喝喝喝！下毒了他也喝！言北清趕忙張嘴，就這麼被趙淩一一勺一勺的喂著喝完了整碗的醒酒湯。見趙淩一拿著碗往外走言北清才恍然回神，唉？剛剛那醒酒湯是什麼味的啊？沒嘗出來啊。
趙爸醒的是比言北清早的，剛幫趙媽摘完菜。言北清洗漱完出來恰好與出廚房的趙爸碰麵，二人目光相觸。
“早，大哥。”言北清順嘴說。
趙爸：“.........”
反應過來的言北清：“.........”
“你們兩個還沒醒酒嗎，怎麼大哥二弟的又叫上了。”趙媽笑著從廚房走了出來，她問：“小言醒了啊，頭還難受不？”
“阿姨早，叔叔早！我不難受了。”言北清尷尬的滿臉通紅，昨晚醉酒後的畫麵零零散散的從他腦海中劃過，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淩一下樓去買醬油了，小言你先坐著，阿姨切了水果待會給你端過來，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可以吃飯了。”趙媽笑眯眯的說著。
“啊，好。”言北清呆呆的點頭，怎麼有種睡醒一覺周圍都不一樣了的感覺啊？
趙媽用胳膊肘懟了一下趙爸說：“你去廚房幫我看著鍋，我和小言說幾句話。”
“哦哦好。”趙爸很聽話的去了廚房，而趙媽端著切好的水果來到了沙發這兒。
“小言，吃水果。”趙媽說。
“好，”言北清也沒客氣拿了西瓜就啃，“唔！這西瓜倍兒甜啊！”
“這是我早上去菜市場買的，剛從地裡摘的，新鮮著呢。”趙媽笑著說，笑得沒有方才那麼自然了，顯然是心裡麵有事。
言北清沒看出來趙媽心裡有事，他一邊啃西瓜一邊說：“阿姨你也吃啊。”
“唉，好。”趙媽喉嚨動了動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的開口：“小言啊，阿姨能找你幫個忙嗎？”
“嗯？”言北清抬頭，他的嘴角滿是西瓜的汁水。“找我幫忙嗎？什麼忙？”
趙媽攥了攥拳頭說：“就是我小弟，他還欠了我三萬塊錢沒還，都五六年了。我大姐那兒欠了我一萬多，我二姐那兒也有六千多..........”
不僅僅是她這邊，趙爸那邊的親戚也問他們借了不少的錢，這拖啊拖的一直都沒還。
言北清嘴角抽了抽，他略帶打趣的說“阿姨，你們家真有錢。”
趙媽：“..........”
言北清拿了一塊西瓜遞給趙媽，他問：“阿姨你是想讓我幫忙去要錢嗎？”
“對。”趙媽紅著臉點頭。
言北清心中小小的驚訝了一下，軟柿子的趙媽這是要開始反抗了嗎？意外之喜，意外之喜，讓他幫忙可以但這忙不能白幫，不然讓趙媽覺得要債很容易怎麼辦？那往外借豈不是就更順手了？
言北清說：“行，但這個忙我不白幫。這樣吧阿姨，要回來的錢我拿百分之五的辛苦費，你看成不？”
到時候他將那百分之五再轉給趙淩一，主要就是想讓趙媽明白這錢要回來的不容易。
“唉好！可以！”趙媽臉上一喜，這能要回來就好！彆說百分之五了，就算小言要百分之十她也願意給。一想到她們這些年賺的血汗錢都被親戚們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借去揮霍了，她的心都在滴血。
“嗯那咱可就說好了，到時候你直接微信轉給我就行。我們還沒有微信好友吧，來我們加一個。”言北清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就這樣趙媽成了言北清的第三個微信好友，這第一和第二分彆是趙淩一和趙爸。
趙媽中午飯做的早，他們11點鐘的時候就已經坐在餐桌上吃飯了。趙媽將下午要去弟弟家要債這事告訴了趙爸和趙淩一，並且不停地給言北清夾菜。
趙淩一對此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是時不時的給言北清遞紙巾倒水。
趙爸聽後皺眉，“小弟要是不開門咋辦？”
上次小弟就不是很想開門，他們打電話過去小弟還撒謊說不在家呢。
言北清一邊嚼肉一邊拍胸脯：“沒事！有我呢！”
“對這不小言在嘛，肯定沒問題。”趙媽笑著說，其實能看得出來她心裡也沒底。
趙媽盯著吃得正歡的言北清看了一會後問：“小言啊阿姨有化妝品，不然給你化個妝？”
主要言北清麵色紅潤活蹦亂跳的，一點都不像是心臟病患者啊。
言北清：“？？？？？？？”化妝？趙媽竟然要給他化妝？這還是那個老實巴交的趙媽嗎？
“阿姨的化妝技術其實還不錯。”怕言北清拒絕，趙媽還補充了句。
言北清趕緊擺手：“不用化妝不用化妝，現在的天多熱啊化了妝還不得花？我就這樣就行。”
“好吧。”趙媽有些遺憾的點頭，她昨晚剛看了個病弱病容的教程，本來想給小言試試的。
“那咱快點吃吧，說不定到了小舅家還能蹭點。”言北清看了看牆上掛的表然後說。
現在十一點十分，他們花十分鐘吃完飯再花二十分鐘去小舅家，到那裡也才十一點四十，搞不好小舅一家正在吃飯。
因為言北清這句話，一家人的吃飯速度都加快了。飯後他們開車來到了趙淩一小舅家的樓下，上樓的時候趙爸趙媽的神情看著有些激動。
“我打個電話？”趙媽掏出手機問言北清，現在要她打電話讓小弟開門嗎？
言北清搖頭，“不用。”他直接按響了小舅家的門鈴，然後大著嗓門說：“外賣！”
趙爸趙媽：“.........”還能這樣？
還能這樣？還真能這樣，在言北清喊了幾次外賣後果真有人來開門了，是小舅。
“我們家沒點——”小舅卡殼，“姐，姐夫你們怎麼來了？來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趙媽悶悶的說：“怕說了你不給開門。”
小舅：“..........”
趙爸低著頭沒吭聲，就挺過癮的。
聽到趙媽的話言北清心裡樂開了花，這趙媽在慢慢成長啊！言北清湊近透門縫嗅了嗅，他轉頭對趙媽說：“阿姨，是糖醋裡脊的味道！”
說著言北清就很自然的從小舅的胳膊肘下鑽了過去，就這麼進了門。
“唉？唉你..........”小舅的臉都綠了，這不有心臟病那小子嗎？怎麼又來他家了？
小舅剛想轉頭對姐姐說點什麼卻被趙淩一推到了一邊，趙媽趙爸也跟在趙淩一的後麵進了屋。
“姐，姐夫，唉你們怎麼...........”小舅伸手指著姐姐一家，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言北清是一點都沒客氣，循著味就往廚房去，恰巧與從廚房出來的舅媽碰上。
“舅媽好！”言北清說著就鑽進了廚房，糖醋裡脊當然是剛出鍋的好吃啊！這等不得！
舅媽：“.........”剛剛好像有個大黑耗子鑽過去了。
“姐，姐夫你們又來了啊。”看著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趙家三口，舅媽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上周明明已經鬨得很不愉快了，她本以為姐姐姐夫不會再上門了，沒想到又卡著飯點來了。
想想剛被填滿不久的冰箱，舅媽臉上的笑都要掛不住了。
“嗯。”趙媽代表全家發言，她看似很冷靜其實心裡慌得一批，這小言去個廚房怎麼還不出來，她快扛不住了。
“媽吃水果。”趙淩一順手剝了一個荔枝遞到了趙媽的麵前，適時緩解了趙媽的緊張。
“唉好！”趙媽心裡一熱，想到這荔枝價格不便宜，她轉頭對趙爸說：“你給我多剝幾個！”
她得多吃幾個才行！
“唉好！”趙爸開始乾活，小眼神還不住地往廚房瞄，這主角怎麼還不快出場啊。
舅媽看著圍著茶幾吃荔枝的趙家三口，心疼的眼角都抽抽了。她瞪眼看向尷尬站在一旁的老公，你倒是說句話啊！
小舅苦笑的扯了扯唇角，讓他說什麼？總不能把姐姐一家趕出去吧？
這時言北清端著盛有糖醋裡脊的盤子出來了，主角出場了大家的目光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言北清拿著筷子邊吃邊往外走，路過舅媽時還不忘吐槽了句，“這糖醋裡脊的火候不大行。”
舅媽的臉一下子就黑了，而此時一個小男孩從屋裡衝了出來，還大喊著：“我的裡脊！”
這小男孩是趙淩一小舅家的孩子，如今九歲了。上次言北清來之所以沒看到小男孩，是因為小男孩去同學家玩去了，而這次恰巧遇到了。
小男孩還沒衝到言北清的麵前，就被他媽捂著嘴抱了起來。舅媽一臉緊張的看著言北清，就怕言北清被她兒子嚇出個好歹來。
“你們聊，我去給小迪輔導作業去！”害怕言北清借此碰瓷賴上他們，舅媽丟下這麼一句話就抱著兒子回了房間。
言北清眨了眨眼睛，他有這麼可怕嗎？他轉身看向趙爸趙媽，“叔叔阿姨，我長得很嚇人嗎？”
趙爸趙媽齊齊點頭，言北清：“？？？？？？？”
言北清決定跳過這個讓他不愉快的點，他端著盤子來到了趙淩一的麵前，在給趙家三口一人喂了一塊裡脊肉後他坐了下來。所有人都等著他作妖呢，結果他美滋滋的吃著裡脊，就好像感受不到周圍那灼熱的目光一樣。
趙淩一的小舅受不了這種沉默開口了，他問趙媽：“姐，你們這次來是...........”
言北清吃的歡快絲毫沒有要搭腔的意思，趙媽隻好自己開口：“你們借我那三萬塊錢什麼時候還。”
小舅臉上好不容易堆起來的笑容僵住，“姐，我真的沒錢。”
趙爸小聲插嘴：“沒錢還吃裡脊？”
小舅兩手一攤有些無賴的說：“我們大人不吃沒關係可也不能苦著孩子啊，姐、姐夫，我是真的沒錢，有錢能不還給你們嗎？”
趙媽心裡一陣的不舒服，弟弟上學她供應，弟妹生孩子她忙著忙裡忙外出錢出力，需要用錢時她各種想辦法幫忙借，平時需要用急的那種三五百的她都沒往賬上記，就想著弟弟一家不容易。可現在..........
就在趙媽的情緒要繃不住了時言北清說話了，“阿姨，我們去冰箱瞅瞅，看裡麵有啥好吃的沒。”
趙媽快要溢出來的眼淚一下子又回去了，她跟著站起來說：“好！”
趙淩一的小舅聽了這話後立刻變臉，他攔著趙媽不讓她往前走並說：“姐，姐你還是我親姐嗎，你就這樣對我？”
趙媽一個沒繃住掉了眼淚，“我怎麼對你了！”
趙媽深吸一口氣，“我不跟你說，小言你來說！”
“好嘞，”言北清站了出來，“小舅啊我們這次來呢就是想問問你打算什麼時候還錢，這三萬塊錢欠了好幾年了吧？”
麵對言北清小舅是警惕的，他說：“我這不是沒有嘛，有我早就還上了。”
言北清咂吧了一下嘴，他說：“行了我呢也不跟你磨嘰了，我還趕時間去下一家要錢呢，我就跟你直說了吧。這錢呢你想還也得還不想還也得還，懂嗎？”
“怎麼著，我不還你還報警抓我去？”小舅嗆聲。
“抓你？那多耽誤警察叔叔時間。我已經知道你和舅媽上班的地方在哪兒了，你要是不給錢呢我就去鬨。去你們公司鬨也去舅媽的公司鬨，到時候我和阿姨一塊坐你們公司門口，把這些年你們老來占便宜這事好好說道說道，說不定人家覺得好聽還賞我們兩個錢。”言北清說的時候，趙媽的眼淚又啪啦啪啦的開始掉。
言北清最見不得女人哭，趕緊去茶幾上抽了兩張紙巾遞給趙母，然後他才繼續對臉色難看的小舅說：“反正我是不打算要臉了，我藥都快買不起了，阿姨家也好幾天沒吃肉了，那小舅你還要臉不？”
“你！”小舅臉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都鼓起來了，臉他當然得要。
“怎麼樣？”言北清挑眉，“給還是不給，痛快一點。”
小舅黑著臉說：“我真的沒那麼多錢。”
言北清一拍巴掌，“沒關係，沒讓你一下子還上，聽過分期嗎？”
小舅：“...........”
言北清繼續說：“一下三萬塊錢你拿不出來，一個月一兩千塊錢你總拿得出來吧？兩千沒有一千總有吧？”
見小舅不說話，言北清嘲諷的笑了一下，“一千都沒有？”
小舅抬頭看向自己的姐姐，他沉聲問：“姐，我們非要鬨成這樣嗎？”
趙媽的眼眶又開始泛紅，言北清抬手製止趙媽出聲，他挑眉看向小舅：“錢是給你了吧？是你花的吧？怎麼現在還委屈上了？讓你一個月還一千你都不樂意，你是壓根沒打算還吧？”
小舅的臉脖子通紅，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的。
言北清見小舅不張嘴，便隻能下猛.藥。他伸手拉住趙媽的手腕說：“走吧阿姨，咱明天就收拾收起去小舅公司去。”
“我還！”在言北清快要走到玄關的時候，小舅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聽著有些咬牙切齒羞惱到不行的感覺。
言北清明顯感覺到趙媽的身體一僵，他抬頭看才發現趙媽又哭了，無聲的那種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