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汐的雙足也正仿佛被埋進了這冰雪之中一樣,被束縛在原地,一動亦是動彈不得。
這時,見那男人慢慢地走了過來。
倆人體量與身高皆相差甚大,隨著他漸近,她的頭越仰越高,直到咫尺距離。
顏汐控製不住周身發顫,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大手伸來,一把捏住了她的臉。
“哥...”
話亦未能說全,鼻腔之中飄入他身上的那抹淡淡的麝香之氣。
熟悉又陌生...
顏汐腦中瞬間一片空白,頃刻就想起了那個夢。
本就懼怕於他,加之他之行為,一時之間,人被嚇得魂飛魄散了般。
接著,耳邊是他低沉沉的聲音。
“我和你很熟麼?”
小姑娘眼中現了淚,使勁兒搖頭。
“不熟...”
陸執繼續:“所以,我為什麼要幫你?”
“因為...因為...”
顏汐被迫與他視線緊對。
倆人咫尺距離,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的熱氣。
腦中“轟隆,轟隆”響個不停,夢中的畫麵猶若就在眼前。
她身上一陣子冷,一陣子熱,勉強將話說完:
“因為,因為,我...我不是你的妹妹麼!我們,我們不是就要是一家人了麼...”
“哦。”
男人微微挑眉:“好理由...”
接著,唇角邊忽隱忽現一抹嘲弄之色。
“沈二小姐,不過不巧了,我這個人,還真不那麼好說話,你說,該怎麼辦?”
顏汐呼吸越來越急,喘的也越來越厲害,聲音哽咽,被逼迫的就要哭了出來。
她想說那她去求陸伯伯...
但此時自己與阿泰雙雙受製於他,她實在怕開罪了他,害了阿泰,且陸伯伯此時根本就不在長安。
遠水如何能解近渴?
鼻中一酸,驀地就哽咽了。
她想起了死去的張嬤嬤,嬤嬤是她的奶娘,阿泰是他唯一的兒子。
她臨死之前還在叮囑阿泰要永遠保護她。
阿泰在她的床前發過毒誓,說此生此世,命都是小姐的。
患難見真情。
她已不再是曾經的那個高門貴女。
但他們待她依然如故,像親人一樣。
她不能讓阿泰受這冤枉,更不能棄他於不顧。
“我不知道,你...你要如何?”
輕輕抽噎,小姑娘終還是哭了出來。
陸執鬆開了捏住她臉的手。
他要如何,他當然心知肚明。
隻是眼下沒說。
男人站直了身子,唇角微動,垂眼:
“明日午時,京兆府,你來,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