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纖溪垂眸攪拌了一下並未加糖的熱美式,起起伏伏的,正如同她的內心。
畢竟,她確實還有一件事不曾向任何人透露過,但是之前住在一起時卻被紀沉發現了藥物,這才沒有辦法承認了。
抬起的目光中夾雜著些許暗色,像是迷惘又無路可退的遊人,魏纖溪道:“花律師,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年歲,可以嗎?”
對視時被那雙狐狸眼中的祈求驚到了,想來應該是魏纖溪深藏多年的秘密,心裡的天平有些搖擺不定,花無慍斂著眉,沉默了一會兒後做了決定,“嗯,我是您的律師,自然會做到保密。”
或許是見她態度篤定,魏纖溪這才深呼一口氣,身子逐漸緊繃,“我的心理方麵確實存在一些問題。”
袒露一直不見光的秘密還是需要積攢勇氣的,才剛剛開了頭就頓住了,不過花無慍並不催促,隻是等待著,魏纖溪願不願意說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目光沒有落點地下移,魏纖溪道:“早在七年前,我就確診了恐慌症,說實話,我並不是一個強心臟的人,出道後麵臨的惡意讓我逐漸懷疑起自己來,我夜夜焦慮得睡不著,也覺得自己配不上彆人的愛。”
“所以當紀沉邀請我去山村閉關拍戲時,我抱著逃離現實的想法就去了,那段時間也確實讓我緩解了不少,可是《花》上映後,伴隨著影後的桂冠,鋪天蓋地的質疑也針對我而來,我被那些觸目驚心的文字壓得喘不過氣來,甚至連粉絲都無法麵對了,因為我不明白這樣的我有什麼令人喜歡的。”
說到這裡又頓了頓,眼眶已經紅了起來,但性子裡的倔強讓魏纖溪還在忍,眨眨眼讓彙聚起來的淚珠散開,她緊繃著聲線,令人如果不看她的模樣還真的會以為沒什麼情緒上的起伏,“二十四歲的時候,我確診了回避依戀情結,同年,紀沉向我求婚,保證了一次又一次會一直愛我,就連孩子的命名權也承諾給我,或許他以前確實愛過我吧。”
花無慍已經捏緊了杯把,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無力感,隻能抿抿唇,問:“那魏老師您現在,還在喝藥或者做心理谘詢嗎?”
“抱歉,剛剛感慨去了,我還沒說完。”
在喝咖啡的時候,一滴極為明顯的淚珠打在表麵,令苦澀中夾雜了些許酸楚,魏纖溪從過往中抽身,繼續道:“二十五歲的時候,我生下了笑笑,也就是我的女兒魏平樂,生產的時候遇到了一些狀況,醫生說我的身體五年內不得行房,我又讓笑笑隨了我的姓,可能那時候紀沉就有變心的跡象了。”
“他逐漸不再回家,常常在外拍戲,不接電話,所以二十六歲的我患上了產後抑鬱,心理疏導了好久,如今才顯得像個正常人了,看見他出軌時,我也並不意外,隻覺得終於有個理由能讓我狠下心離婚了。”
孩子有可能是禮物,但也可以是束縛,魏纖溪拖了幾年無法離婚的理由,隻是想讓魏平樂度過一個還算正常的童年。
但是這一點也無法做到了,因為那位小三過於囂張,直接把與紀沉開房的房間號發了過來,讓疑惑許久終於忍不住前去的魏纖溪親眼目睹了自己可笑的婚姻。
自此之後,心裡的自卑愈發嚴重,回避依戀情結也逐漸加深,魏纖溪害怕彆人的愛,因為自己配不上,也害怕給出愛,因為會被辜負,然後落個千瘡百孔的下場。
訴說完畢後,居然感到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