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上好的毛皮,再怎麼樣,也不可能隻值五兩銀子那麼少。現在雖然是夏日,但是總會轉入冬季的。到時候,這冬衣轉手就能買十幾兩。若不是我兒子傷重急用錢,我也不會這個時候把珍藏的毛皮拿出來。”
隨即,便是鐵器拍在桌子上的聲音,男子洪鐘一般渾厚的聲音響起,隱隱帶著怒意,“掌櫃的,我們也做了這麼多年交易了,你這個時候趁人之危是不是太過分了點兒?”
“你少嚇唬我。你若是嫌少,就彆賣了。冬季是冬季,夏季是夏季。五兩銀子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了。你去看看,如今除了我的鋪子,還有誰願意收你的毛皮?”
秦淩晗聽著這個聲音,微一愣怔。
竟然是他?
此人正是前世帶著秦淩晗一同逃荒的獵戶,江嶽烽。
她被秦家拋棄那會兒,若不是遇到了江嶽烽,早就死在天災初了。
秦淩晗原本還想過幾日命人去尋尋看江嶽烽,沒想到趕巧了,竟在這兒碰上了。
她的視線落在了掌櫃的手中拿著的的毛皮上。
江嶽烽帶來的狐皮,毛色雪白,品相十分不錯,送去匠人手裡製成披風,在店鋪裡出售,冬日裡絕對會極受官家小姐的喜歡。
至少能賣上二十兩銀子。
掌櫃的壓價到五兩,確實有些過分了。
“小姐,這個掌櫃的太過分了。”玉露憤憤不平地在秦淩晗的耳邊說道。
“你這般壓價無非是欺我急用錢,這皮字我不賣了。”江嶽烽沉著臉,從掌櫃的手中奪回了雪狐皮,轉身就要走。
掌櫃看著江嶽烽的背影,慢悠悠地說道,“本店是全蒼州城最大的冬衣鋪子,我敢和你保證,離開了這兒,你去彆的鋪子賣,得到的價格隻會更低。”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試試。”
“隻是,我等得起,就是不知道你病重的兒子,是否等得起你這一家家過問了。”
掌櫃的每一句話都戳在了江嶽烽的死穴上。
為了兒子,他不得不向掌櫃的低頭。
江嶽烽停下了腳步,放在身側的手,狠狠攥緊了拳頭。
他眼底流露出看一絲無奈,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對掌櫃的說道:“五兩便五兩……”
話音還未落下,一道清越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誰說蒼州城沒有出價更高的了。”
秦淩晗一邊說著,一邊走向了江嶽烽。
手一伸,便從江嶽烽的手裡拿過了雪狐皮。
“這狐皮我要了,我出價十兩。”秦淩晗說道。現在正值夏日,皮毛的價格比起冬日要便宜不少,十兩不多也不少。
江嶽烽看向秦淩晗,眸光微亮。
掌櫃的那邊,到嘴的鴨子飛了,他的神情一下子難看了起來。
“這位客官,我已經與他達成了交易,你這般半路截胡,恐怕不地道吧。”掌櫃的對秦淩晗說道。
“交易這事兒,本來就是價高者得。你若是想要,就出一個更高的價格。”秦淩晗淡淡瞥了掌櫃的一眼,說道。
掌櫃的視線看向了江嶽烽,言語間帶上了幾分威脅的意味:“本店鋪與其他成衣鋪子也多有合作。你今日若是將狐皮賣給了彆人,就等於拒絕和我們這些冬衣鋪子合作。日後所有蒼州城所有的冬衣鋪子都不會再做你的生意了。”
“你想想清楚,這皮子今日究竟要賣給誰。”
赤裸裸的威脅。
江嶽烽的緊皺成一條深深的線,狠狠瞪著掌櫃的,眸中充滿了怒氣和不滿,顯然沒想到這個掌櫃的能這麼無恥。
“這倒是趕巧了,”秦淩晗勾了勾唇,看向江嶽烽說道,“我剛好是做毛皮生意的,眼下正需要一批皮子製作冬衣。”
接著,秦淩晗又看向了掌櫃的,說道:“原本聽聞你這兒是蒼州城最大的冬衣鋪子,想與你們鋪子做個交易的。卻不曾想,見到了如此仗勢欺人,無恥壓價的行為。你這般為人,叫我無法放心與你合作。”
“你那裡還有其他皮子嗎?”秦淩晗問江嶽烽道。
江嶽烽聞言,失落的眼神一下子就明亮了起來。
“有,有的。”江嶽烽點點頭,對秦淩晗說道,“我家裡還有很多毛皮,隻不過,品相要比這個白狐皮次一些。小姐若是想要大批量的毛皮,我可以聯係其他獵戶,一同出給小姐。”
“我全要了。”秦淩晗爽快地說道。
江嶽烽歡喜的情緒溢於言表。
“你可彆被彆人騙了。”掌櫃的含著嘲諷的聲音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