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來得有點意料之內, 黎月箏從包廂隨便找了個借口出來,沿著方才過來的方向走。
三層很安靜,本就沒什麼人, 包廂的隔音又做得好, 隻有淡淡的流水聲緩緩貼入耳廓。
再往前走, 有一麵中式屏風, 黎月箏剛要拐過去, 突然聽到後麵傳來微不可查的腳步聲。透過牆壁裝飾玻璃,黎月箏瞥見半邊熟悉的身影。
眼尾慢慢升起一個清淺的弧度,佯裝沒發現繼續往前走。就在身後人的手掌就要貼上她腰後的瞬間, 黎月箏轉身壓過去,直接抱進賀潯的懷裡。
男人反應不及, 雙腿往後退了兩步, 手臂卻穩穩地抱住黎月箏撞過來的身子。
胸腔升起一陣麻癢, 賀潯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好笑道:“還挺能屈能伸,現在知道對我好點兒了。”賀潯的手掌覆在黎月箏身後, 壓住她下陷的腰窩, “剛才不還裝不熟?黎小姐?”
“你不也配合得挺到位的。”黎月箏笑著抬頭看他, 漂亮的狐狸眼清透澄澈,像是迷蒙了層淡淡的水汽,下巴抵住他胸膛磕了兩下,一字一頓,“嗯…賀總?”
賀潯低低笑了聲,眼神危險,“剛才說什麼,不休息更累?”
不動聲色的, 賀潯輕輕撥弄著她散在肩後的頭發,指尖隔著單薄的襯衫衣料,蹭過她脆弱的脊骨,順著脊線而上,“能不能有點良心,這幾個月我對你乾什麼了?”
“是和我待一塊兒待膩了,還是特意提醒我,你想和我做什麼了?”
強調的聲音分外明顯,在最後幾個字上。
兩個答案都和自尋死路無異,黎月箏抿著唇,盯著他看了幾秒,也不正麵回答,溫聲道:“賀總,我是扯了謊偷偷跑出來的,不能出來太久,要不…我們回家再說?”
後麵半句,有些意味深長。
再加上她那雙眼尾自然上挑的眼睛,輕輕一彎,實在很難不讓賀潯屈服。
賀潯就吃這一套,隻要是黎月箏下的套,什麼套都吃。
“裝不熟裝上癮了?”賀潯搭著她腰間的手掌微微收緊,“黎月箏,我是見不得光還是拿不出手,或者說。”賀潯停頓了下,聲音低沉醇厚,“你覺得這樣比較刺激?黎小姐?”
雖然周圍沒人,不過黎月箏還是被他這直白浪.蕩的話搞得愣怔了半晌,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他眼中笑意浮現,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過黎月箏沒敗下陣來,繼續道:“那賀總是決定和我搞地下了?”
一句話,把賀潯暫時的上風打回原形。
黎月箏假裝沒注意到他眸中的陰霾,眉眼彎起,無所謂道:“那行,反正——”
話還沒說完,黎月箏的下巴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扣住。
“再往下說你今天就彆回去了。” 賀潯的指腹在黎月箏臉頰上摩挲,目光緊緊鎖著她,“黎月箏,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黎月箏藏不住笑意,她怎麼會不清楚。
他想要獨占,想要光明正大,想要她獨一無二的愛。
黎月箏心間一熱,迎著他的視線,緩緩撫上賀潯的手,掰過他的拇指,放到自己唇邊,若有若無地輕吻了下。
接下來的幾個字,讓賀潯的神經猛跳到幾乎斷裂。
她說:“嗯,都給你。”
聞聲,賀潯的眼睛一眯,捏著她的下巴就要吻下來,被黎月箏推著阻止。
“現在還在外麵。”黎月箏提醒他,“被彆人看見了豈不是顯得我們很怪。”
表麵禮貌疏離,背地裡乾柴烈火。
就算是公之於眾,也總得有點正常人能接受的過程。
不過賀潯向來不是個正常的,也有推翻規則的資本,自然也不懂得循規蹈矩,隻想做自己想做的。
“你以為他不知道我出來乾什麼?”賀潯偏冷的聲線加了幾分溫度,緩緩道:“隻是他懂得什麼時候該裝聾作啞。”
聞聲,黎月箏一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賀潯口中的“他”說的是方才那位老總。
也是,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久,怎麼會連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來,那也忒沒眼色了。
黎月箏笑了,“所以你和我說這個的原因是?”
“是要告訴你。”賀潯的指背輕輕摸她的臉,“在這兒多待一會兒也沒關係。”
尾音落下,屏風後突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黎月箏的反應比賀潯快,不過半秒的功夫,直接推著他的肩膀往隔壁包間裡麵撞。
中軸旋轉屏風門推開縫隙,兩具相擁的人影轉進去,霎時間消失在走廊。
視野變化,光線明暗交替,賀潯的背部磕撞到牆壁上,卻始終穩穩地護著黎月箏。
意外於黎月箏的動作,賀潯驚詫地看向她,就見黎月箏搭著他的肩膀笑了笑,“你想留就留這兒吧,我得先回去。”
而後猝不及防的,黎月箏踮起腳親了下賀潯的唇,算是甜頭。
“一會兒記得好好吃飯,晚上見。”
說罷,直接退離賀潯的懷抱,貼著旋轉門中軸從另一側又推了出去。
門板一開一合再次旋轉半圈,光線更替,包間內就隻剩下了賀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