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龍在淵 第二十七章:兩道橋(1 / 2)

皇朝秘聞 瘋紫陽 10116 字 2024-04-06

三個月後

鐘爍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過來,雖然多年來不斷遭遇意外,陷入險境,但沒有破了相還真是幸運。

十年前,神龍十六年,由於年紀也不小了,鐘爍和鐘毓便從二夫人的俯蘭閣搬出。

鐘毓搬到了西側的毓秀居和二夫人的俯蘭閣相鄰。鐘爍則搬到了東側的聽雨軒,緊挨著鐘澤的長樂閣。而道長為了方便保護鐘爍也搬到了東側的靜塵居。

天色已晚,無儘的夜空中繁星點點,一閃一閃地仿佛一顆一顆晶瑩的寶石鑲嵌在黑色的布匹上,光彩斑斕。

咚咚咚……

寂靜的晚上,六子的房間漆黑一片,此時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躺在床上的六子猛地睜開眼睛,反手抓住一枚龍頭匕首,眼神如獵豹一般緊緊盯著房門。

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

六子裝作被吵醒的樣子,輕聲說道:“這大半夜的,是誰啊?”

“貧道羅三!”

門外響起道長的聲音,六子瞬間放鬆警惕,急忙收起匕首,然後笑著打開房門:“原來是道長啊,快請進!”

道長搖搖頭,和善地說道:“就說幾句話,貧道就不進去麻煩小哥了。”

“道長有什麼吩咐?”

道長笑嗬嗬地擺了擺手:“吩咐談不上,隻是你們明天就要遠行,有幾句話要叮囑小哥。”

六子走出房間,側耳靜靜地聽著。

頓了頓,才聽見道長靜靜地說道:“明天你們就要啟程去州府,此番外出或許有些不太平。雖然你之前已經去過州府幾次,路況都比較熟悉,但此次與之前都不同,一路上,你要保持足夠的警惕,保護好鐘爍的同時也要照顧好自己。”

六子皺著眉頭,疑惑地看向道長:“道長您不和少爺一起去麼?”

道長搖了搖頭,抬頭看向無垠的夜空,語調中夾雜著絲絲的惆悵:“貧道在扶風縣呆了十八年,過了十八年的悠閒日子,也是時候離開,去闖一闖世間的風雨。”

知道道長已經做了決定,六子拱手俯身:“那小的便祝道長一帆風順!”

道長笑著點點頭,然後轉身離開,可走到半路卻又停下來說道:“對了,你那柄龍頭匕首,我曾見過!”

六子頓時瞪大了眼睛,瞬間有無數的話想要說出口,想要再問仔細一些,卻被道長無情打斷:“那人的性子比較悶,沒想到他會把龍頭匕首送給你。若是你們有緣,會再相見的。他教你的降魔拳變化萬千,日後要勤加練習,多多揣摩。若是練得差了,日後見麵時彆說他不認你這個徒弟!”

六子眸含熱淚,模糊了雙眼,拱手俯身行禮,嘴唇顫抖著說道:“多謝道長教誨!”

再抬頭時,道長已經走遠了,慢慢地消失在視野中,而夜色依舊。

第二天清晨

不同於往日的慵懶,二夫人早早地起床,笑著看了一眼身旁仍在熟睡的鐘業,而後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

穿過長廊庭院來到鐘爍的院子,二夫人朝著院中打掃的仆役問道:“爍兒起來了麼?”

那名雜役行了禮,搖了搖頭。

二夫人眉頭微皺,腳步匆匆來到門前,示意一旁的蘭芝敲門。

砰砰砰……

蘭芝輕輕敲門,還不停地喊著:“二少爺,起床了,二少爺,起床了……”

被攪了清夢的鐘爍心中煩躁,不耐煩地大喊:“誰啊?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蘭芝轉過頭,無助地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可不慣著鐘爍,黑著臉朝著房內大喊:“臭小子,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還不趕緊起床!”

鐘爍似是想到了什麼,猛地一激靈跳起來:“馬上起,馬上起!”

吱呀一聲,房門被鐘爍拉開。

二夫人板著臉,故作冷酷的問道:“東西都收拾好了麼?”

“所有的東西,昨天都已經準備妥好了。”

二夫人白了鐘爍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趕緊洗漱、吃飯,過後送你出城。”

“知道了。”

扶風縣城外,一條古道蜿蜒曲折通向遠方,此時的陽光並不刺眼,清風帶著絲絲涼意微微吹拂著,幾座供行人解渴、充饑的簡易茶水棚子搭在道旁。

兩輛馬車沿著古道緩緩從城內駛出,兩名訓馬師各騎一馬跟在馬車後麵,兩匹馬資質中等,不高不矮,不壯不瘦。

駛出城門一段距離後,馬車停下來。

六子急忙從馬車上跳下,從馬車後麵取下凳子當做台階擺在馬車旁。

從前麵的馬車上下來一名少年和一對中年夫婦,後麵的馬車上下來一名少女,那少女生的眉清目秀,身姿高挑,烏黑的長發在風中飄蕩著,緩緩來到三人身邊。

鐘爍向四周望了望,疑惑地看向鐘業:“怎麼不見師父?”

“你師父不來自有他的道理,你就不要多想了。不過,道長讓我帶話給你。”

鐘爍的眼睛頓時亮起來,迫切地問道:“師父他都說了什麼?”

“道長說:‘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不要一副小姑娘做派,淡然處置,方為男兒本色。既然有離彆的時刻,那自有相見的那一天。到重逢的那一天,願同你共飲一壺酒!’”

聽完,鐘爍陷入沉默,頓了頓,卻又哈哈一笑:“孩兒知道了!”

拍了拍鐘爍的肩膀,鐘業語重心長地說道:“爍兒,此次前往州府參見秋闈,要不急不躁,平常心對待即可,不必過分在意。然出門在外,不比家中有族人庇護,你品性純直又跟著道長修習武藝,學得一身本領。但讓為父擔心的是,若遇不平之事,又事不關己,為父希望你儘量不要出手,免得牽連己身,讓你娘和妹妹平添擔憂。記住了麼?”

鐘爍麵露難色,鐘業說的話有違他的本意,這讓他心中有些不舒服,但看到一旁臉上掛滿擔憂的母親,又無奈地說道:“兒子知道了。”

二夫人眼中含淚上前給鐘爍整理衣衫,哽咽著說道:“爍兒,該叮囑的你爹都叮囑過了。但娘想說的是,出門在外,該吃吃,該喝喝,好生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鐘爍眼睛微微濕潤,點點頭。

鐘毓眼中含淚,哽咽著說道:“蘭蓧,把東西拿來。”

身旁的婢女急忙取出一個精巧的盒子。

鐘毓接過,然後打開盒子,來到鐘爍身邊:‘知道爍哥哥要去參加科考,毓兒做了一副手鏈,上麵串了兩個玉牌。玉牌上找人刻了字,希望爍哥哥可以金榜題名,平安順遂!’

鐘爍笑著接過手鏈,戴在左手上,看了看玉牌上雕刻的字,輕輕地讀出來:“平安順遂、金榜題名,毓兒辛苦了。”

另一邊,六子的母親—春娘叮囑著:“記住你師父的話,跟在少爺身邊,不要偷懶,好好做事,彆忘了按時吃飯……”

“知道了。”

和春娘告彆,六子牽著馬站在路邊,靜靜地等著鐘爍。

鐘業抬頭看了看太陽,催促著:“時間也不早了,趕緊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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