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雨過後,抬眼望去,晴空萬裡,朵朵白雲漂浮在天際,帶著絲絲涼意的微風輕輕吹拂著,空氣中夾雜著大雨衝刷過後的清新氣息。
鐘爍一行人拜彆王裡正夫婦,終於在正午之前趕到寧州城。
三人還未靠近城池,但那股厚重、古樸的氣息卻已經撲麵而來,把他們深深震撼。
恢宏而又斑駁的城牆向著兩邊不斷延伸,城牆正中有著一個巨大的拱形門洞,供行人出入。
一副寬大的石刻被嵌在拱形門洞上方,石刻上麵龍飛鳳舞地刻了三個大字—寧州城!
再向上看,城牆上方的甬道上,每隔不遠便有一名軍士值守,顯得森嚴無比。
看著鐘爍一臉驚呆的樣子,郭宇飛有些得意地說道:“鐘兄,怎麼樣?震撼吧?第一次見到寧州城的時候,我也是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鐘爍激動地點點頭,他從未見過如此雄壯的城池,與扶風縣的城牆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六子之前就來過幾次寧州城,麵色並未有什麼變化,倒是讓一旁的郭宇飛有些詫異,不自覺地多看了六子幾眼。
頓了頓,郭宇飛繼續說道:“鐘兄,城內比這裡更加熱鬨,咱們先進城吧?”
肚子也咕嚕嚕地叫著,鐘爍尷尬地笑著:“好,時候也不早了,咱們進城先找個地方吃飯。”
三人來到城門,排好隊,隨著人群緩緩移動。
經過軍士一番檢查後,三人牽著馬,拉著驢踏進門洞。
踏入拱形門洞的一刹那,眼前頓時一暗,悠長的門洞內涼意襲人,讓人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就在這時,城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亂。
“快閃開,快閃開……”
緊接著,人群後麵傳來如追狗趕雞一般的嗬斥聲。
人們神情緊張,慌忙躲閃,左推右擠,一時間門洞內混亂不堪,使得原本還有些寬闊的門洞,陡然間變得擁擠起來。
“啪啪啪……滾開,滾開……”
謾罵聲中夾雜著馬鞭抽打的聲音,時不時地從後麵響起。
騎馬的青年臉色猙獰,舉起馬鞭抽打著來不及躲閃,擋在前方的人。
可被鞭子抽打的人,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抗,甚至連一句謾罵都沒有,強忍著心中的怒氣急忙閃到一邊。
被慌亂的人群刺激到的馬匹變得狂躁不安,鐘爍和六子連忙安撫,可那跛腳的老驢卻是行動遲緩,被人群擠在門洞中間,把路擋住了。
郭宇飛慌張上前,想要把老驢拉到一邊,可時間上已經來不及,後麵正在奔跑的馬匹很快便到,眼看就要撞在一起。
騎馬的青年也慌了神,全力拉著馬韁繩,想要讓馬停下來。
隨著一陣嘶鳴,馬的前腿高高翹起,像人一樣站起。
馬背上的青年被摔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著。
雖然沒有撞在一起,但郭宇飛還是被嚇得臉色煞白,下意識地想要拉著老驢趕緊離開。
可就在這時,摔在地上的青年憤怒地咆哮著:“娘的,把老子弄成這個樣子,還想跑?把他給我抓起來!”
後麵騎馬趕來的四名手下,聽到青年的命令,紛紛下馬,惡狠狠地衝向郭宇飛。
郭宇飛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裡是這些破皮無賴的對手,眨眼間便被四人打翻在地,挨了幾腳後被押到青年麵前跪著。
鼻青臉腫的郭宇飛神色慌張,身體顫抖著不停地求饒:“在下不是故意的,放過我吧,不是故意的……”
青年被手下扶起來,伸出手捏著郭宇飛的下巴,惡狠狠地大吼:“娘的,老子管你是不是故意的。衝撞了我胡小飛,還想走?”
青年突然陰森森地笑了一聲,然後一把將郭宇飛推倒在地,朝著郭宇飛吐了一口唾沫:“給我揍他,把他給我揍成豬頭。”
鐘爍氣極,下意識地就要衝出去阻攔,卻被身邊的六子攔下來。
六子死死地拉著鐘爍的胳膊,一臉焦急地說道:“少爺,您可千萬不能衝動啊!難道您忘了臨行前老爺的叮囑了麼?”
鐘爍一臉憤怒地瞪著胡小飛,那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
“小夥子,彆衝動,這胡小飛可是寧州城有名的破皮無賴,惹不起的。”
“胡小飛他爹可是城防營的百夫長,千萬彆惹了麻煩!”
“是啊,是啊,年輕人彆太氣盛,保住自己才最重要。”
……
看著胡小飛惡霸的行徑,周圍的百姓小聲議論著,這可卻惹毛了正在氣頭上的胡小飛。
胡小飛眼神凶狠地朝著周圍掃了一圈,極度囂張地扯著嗓子大吼:“你們嘰嘰歪歪地嘀咕什麼呢?看老子不順眼的,現在就可以站出來。看老子能不能把你狗日的打成殘廢?”
聽了這話,鐘爍心中更加氣憤,如一團火在燃燒,咬牙切齒地瞪著胡小飛。
郭宇飛被打得躺在地上不斷地哀嚎,嘴上在不停地求饒的同時,還儘可能地把手保護起來。
可眼尖的胡小飛哪裡能繞過他,見郭宇飛一副書生打扮,並且還刻意地保護雙手,便陰險地笑著說道:“看你這幅打扮,今日進城是要準備參加科考吧?”
被戳中要害的郭宇飛臉色更加煞白,瘋狂地搖頭。可就算郭宇飛此時把腦袋搖到掉下來,也已經晚了。
胡小飛蹲下來輕輕拍打郭宇飛那沾染血汙的臉龐,如地獄的魔鬼一般陰森地笑著:“你否認也沒用,今天老子非得把你這雙手廢了。”
胡小飛看了一眼身邊的手下。
那手下瞬間領會,臉色凶狠地從懷中取出匕首,將郭宇飛的左手死死地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