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的夜空中,縹緲的雲氣時而飄散,時而聚攏,一彎月牙躲在朦朧的雲氣後,若隱若現。
夜幕下,鐘爍居住的客棧外,兩名打更人喊著號子,漸漸遠去。
街頭拐角,兩名黑衣人突然出現,手持長刀,借著夜色飛快地向客棧靠近。
等到客棧內再沒有一絲光亮,黑衣人縱身飛起,穩穩地落在二樓屋簷上。
其中一名黑衣人看著一排一模一樣的窗戶,皺著眉頭輕聲問道:“是哪一個窗戶?”
同伴指著鐘爍的窗戶說道:“就是那個!”
兩名黑衣人各自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顆藥丸,然後吞了下去。
兩人躡手躡腳地來到鐘爍房間的窗戶旁。
一名黑衣人伸出手指蘸了些口水,然後慢慢地將窗戶紙捅破,接著從懷中拿出一根類似火折子的,巴掌長的桶形木盒子。
輕輕地將木盒子擰開,從裡麵冒出濃烈的煙氣。
那人急忙將木盒子捅進剛剛在窗戶紙上弄出來的洞。
濃烈的煙氣迅速地在房間中擴散,沒多久就充滿整個房間。
鐘爍和郭宇飛分彆住在兩個床架第一層的床鋪,六子則住在郭宇飛上麵第二層的床鋪。
當煙氣飄到六子和郭宇飛兩人鼻間,兩人睡得更加香甜,甚至郭宇飛還打起了呼嚕。
顯然這些煙氣會令人陷入沉睡。
可當煙氣飄到鐘爍鼻尖的時候,鐘爍眉頭微微皺起,然後猛地睜開眼睛。
當視線逐漸清晰,鐘爍心中大為疑惑:“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在和師父煉藥麼?怎麼會在這裡?”
“不對,師父已經外出遊曆,而我在寧州城準備參加科考,不可能是在煉藥!”
就在這時,鐘爍又聽見郭宇飛的呼嚕聲,心中更加困惑:“不對,郭兄在監牢睡覺時可沒有打呼嚕。”
“是有人在下迷藥!”
想通之後,借著淡淡的月光,鐘爍小心翼翼地扭頭看向房門,沒有發現異常,然後又看向窗外,果然看到兩道黑影和冒著煙氣的木盒子:“這些雜碎,真的是找死!我倒要看看是誰要偷東西!”
隔著窗戶,若是現在就出去抓人,那兩人肯定會立刻逃跑,至於能不能將兩人攔下,就隻能憑運氣。
因此為了將兩人都留下,鐘爍隻能繼續裝睡。
過了沒多久,黑衣人將木盒子收回,重新蓋上蓋子,然後抽出匕首將窗戶上的卡扣撬開。
隨著吱呀一聲,窗戶被輕輕推開,兩人躡手躡腳地翻進房間。
鐘爍眯著眼偷偷觀察,可惜兩人都蒙著麵,不能看清兩人的樣貌。
兩人手持長刀緩緩靠近郭宇飛,其中一人將郭宇飛的身子掰正,輕聲向同伴問道:“是他麼?”
同伴搖了搖頭:“不是他,畫像上不是這個樣子!”
聽到這話,鐘爍臉色瞬間變化,眼睛瞪得溜圓:“他們是要殺人!”
此刻,鐘爍的腦子轉的飛快:“他們要殺我?他們受誰的指使?胡小飛?還是蔣世明?”
黑衣人又來到鐘爍身邊,借著月光看清了鐘爍的臉,激動地喊道:“就是他!”
鐘爍的眼睛突然睜開,兩人嚇了一跳,腦子一片空白。
趁此機會,鐘爍猛地起身,握手成拳砸在兩人胸膛,兩人倒飛出去,撞在郭宇飛的床架上。
鐘爍隨手抽出掛在牆上的長刀,殺向二人。
那兩人反應也是極快,強忍著疼痛,持刀和鐘爍戰在一起。
一時間,房間中刀光閃閃,璀璨的火花在空中綻放。
鐘爍大喊:“你們是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
“你們受誰的指使?”
……
可之後不論鐘爍說什麼,兩人都不再開口。
生與死的刀光中,令鐘爍有些羨慕的是,六子和郭宇飛卻似沒事人一般仍舊熟睡著。
巨大的聲響甚至將周圍房間的人吵醒,六子二人都沒有醒來。
附近被吵醒的房客來到鐘爍門前,憤怒地拍門大喊:“大半夜不睡覺,你們在乾什麼呢?”
推開兩人的刀,鐘爍扯著嗓子回應:“擾諸位清夢,實在是抱歉!可在下也是沒有辦法,身不由己,根本就停不下來!”
聽完鐘爍毫無誠意的道歉,門外的房客更加火大:“你在開什麼玩笑?什麼停不下來?識相的趕緊安靜下來,否則等我們衝進去,讓你好看!”
“對,趕緊安靜下來,否則讓你好看!”
……
憤怒的房客在門外不停地大喊,甚至出口威脅。
可房中的噪聲依舊沒有停止。
門外的房客忍不住了:“諸位,既然這位兄台實在是無能為力,不能安靜下來。那咱們就把門撞開,好好教訓他一番!”
鐘爍不想牽連無辜,大聲地喊道:“不要進來,這裡很危險,你們趕快走!”
“我們還就不走了,必須要看看你在裡麵乾什麼,大半夜吵地不讓人睡覺!”
屋外的房客開始撞門,屋內的打鬥還在繼續!
砰!
房門終於被撞開,鐘爍三人的戰鬥沒有受到影響,可門外的人可都傻眼了,一個一個的愣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