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王平帶著江河和查獲的贓物離開,院子周圍的百姓見事情結束便紛紛散去,唯有江河的妻子鄭氏站在小院門前望著丈夫的背影,心中萬般不舍。
一路馬不停蹄的鐘爍三人將馬車藏起來後,匆匆來到租住的小院附近,但可惜的是三人來的太晚,沒有在衙役到來前趕到,不過運氣也不算太差,正好看見王平押著江河離開。
瞥了一眼遠去的衙役,鐘爍連忙湊到一位老伯身邊問道:“老伯,這裡發生什麼事了?”
老伯警惕了看了鐘爍三人一眼,答非所問:“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鐘爍臉不紅心不慌,笑嗬嗬地回答:“我們三人是從京都來的讀書人,聽聞樊良湖風景如畫,因此前來賞景,不想在這裡竟然碰見衙役前來拿人。”
見鐘爍不像說謊,老伯這才放下警惕,隨後長歎一聲滿臉無奈地說道:“這些天殺的私鹽販子在樊良湖販賣私鹽,被我們村前去打魚的後生撞見。這些販子怕販賣私鹽一事泄露,便動手殺了他們。”
“後來,村裡的婦人見丈夫多日不回便前往縣衙報官,縣令大人帶著衙役前來搜查外來人口,沒想到竟然發現了私鹽販子藏匿的老巢,縣令大人便命人將他們全都押往縣衙審問。”
“原來是這樣,多謝老伯。”鐘爍朝著老伯行了一禮。
老伯笑著點點頭,轉身離開。
“宇文兄,你去院中看看聖旨還在不在?我和賈兄在馬車上等你。”等老伯走遠後,鐘爍悄聲說道。
“是。”
等到鐘爍和賈浩仁兩人回到馬車上,賈浩仁才開口詢問:“大人,難道剛才被抓走的人是六子?”
“不錯。”鐘爍神情嚴肅。
得到鐘爍的確認,賈浩仁卻是一臉疑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才短短幾日,六子便被扣上了私鹽販子的帽子?”
“此事說來話長……”鐘爍將離開安宜縣後發生的事情給賈浩仁大概講述一遍。
“原來是這樣。”
不過很快賈浩仁臉上的疑惑就被焦急替代:“江河可是親眼看見大人動手除掉小河子村的村民,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大人準備如何解救六子和吳大膽?”
鐘爍沉吟一番,然後搖了搖頭:“此事先不著急。六子和吳大膽二人現在雖然被抓,但是此案涉及私販食鹽和小河子村多人性命,絕非尋常小案可比,因此高郵縣令要行文至揚州府衙審核案情,之後,揚州府衙還要將此案詳情行文至大理寺和刑部進行複核,最終審議無誤後再返回高郵縣處理。這中間來來回回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我們將六子他們救出來。”
頓了頓,賈浩仁繼續說道:“大人說的不錯,但若是讓宇文大人前往縣衙探查陳有德的想法,會不會更加妥當?”
鐘爍點頭:“也好,就這麼辦。”
沒過多久,宇文耀來到馬車上表情嚴肅地說道:“啟稟大人,聖旨和咱們購買的食鹽全都不在院中,想必是被縣衙的人帶走了。”
鐘爍和賈浩仁同時皺眉,聖旨丟失可是大不敬之罪。若是此事被禦史得知,鐘爍免不了要被參一本。
鐘爍黑著臉,仿佛有無數風暴在醞釀:“先進高郵縣城找個落腳點,之後宇文兄和我潛入縣衙打探聖旨的下落。”
“是。”
就這樣,宇文耀趕著馬車進入高郵縣城,並在縣衙附近找了家客棧住下。
三個人進入客棧沒多久,鐘爍和宇文耀兩人走出客棧。兩人圍著縣衙轉了轉,最後找了個僻靜的角落縱身躍上縣衙的院牆,轉而又飛身落在近處的房頂上。
二人朝遠處觀察一番,然後在縣衙內騰挪跳轉,最後在縣衙後院的客房找了縣令陳有德和師爺陳湖。
宇文耀悄悄掀開客房房頂上的瓦片,偷聽陳有德和陳湖的談話。
隻見縣令陳有德靠在椅子上,麵色嚴肅,他麵前的桌子上放著一杯熱茶,師爺陳湖站在陳有德身旁。
許久,陳有德開口:“陳湖,你我已經看過,那聖旨絕對是真的,但本縣聽聞督察使大人已經抵達揚州,又因督察使大人是北人,初到南方便因水土不服未曾離開官船,可這份聖旨又怎麼會出現在高郵呢?”
陳湖皺著眉頭思索,忽然他雙眼瞪大滿臉緊張地說道:“之前,馬管事曾提起督察使大人抵達揚州後,因身體不適未曾見客,因此導致揚州官員沒有一個見過督察使大人本人。可若是督察使大人以此為借口離開揚州對鹽船傾覆一事私訪暗查,那聖旨出現在這裡便合理了。”
聽到陳湖提到馬管事,鐘爍和宇文耀都瞪大了眼睛,感到非常意外,心裡都在想這個馬管事和在樊良湖販賣私鹽的馬管事是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