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七,臨近中午
過了個熱熱鬨鬨的上元佳節,京都各衙門逐漸恢複到年前的那種忙碌狀態。
因為行人司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董偉俊等有關人員被判了失察的罪名,交了罰金後,被家人接回去。
大理寺
鐘爍剛處理完一件卷宗,正要喝茶,卻見大理寺八品錄事嚴永新一臉嚴肅地拿著一份公文快步走來。
嚴永新沉聲說道:“大人,這是由中書省轉來的西南道急文!”
放下茶杯,鐘爍疑惑地接過來查看,隻見上麵寫到:……經通天江運往西南道峽州的八十萬兩賑災銀,在峽州宜都縣碼頭被水匪所劫,西南道安撫使、戶部司郎中張智成以及護送賑災銀的禁軍全部以身殉國……
看完之後,鐘爍皺著眉頭說道:“真的是水匪麼?本官看著倒像是南越國的細作所做。”
嚴永新微微點頭:“大人說的在理,因為大地動,兩國邊界諸州皆受損嚴重。銀船被劫的確像是南越國的做法,但這是西南道水兵副總管武大人發來的急文,應該不會有假吧?”
正在兩人思索之際,外麵突然有人喊道:“中使前來宣旨了,中使前來宣旨了……”
嚴永新臉色一變,驚道:“不會是來找大人的吧?”
鐘爍搖頭:“應該不是,本官馬上就要和七公主成婚了,又怎會將本官派去西南?”
嚴永新麵露喜色:“卑職在此提前恭喜大人了。”
鐘爍笑道:“同喜,同喜,到時候一定要去!”
“當然,當然!”
鐘爍和嚴永新來到門前觀看,隻見院中已經擺上香案,一人跪倒在孫海麵前聽旨。
孫海清了清嗓子:“敕令,大理寺司直文景輝久在刑獄,察查之時,公正嚴明,不畏權勢,不徇私情,然而如今東北道軍器監突發大火,弩坊、甲坊兩署之大匠不幸罹難,軍器乃國之利刃,損大匠猶如斷其刃,國危矣,故任大理寺司直文景輝為東北道監察使,薊州總管,提掉薊州一切軍政要務,整頓吏治,規範互市,察查軍器一案,使之大白於天下,若遇阻礙,四品以下皆可先斬後奏,並著金吾衛中郎將高峰為監察使衛隊長,許領五十金吾衛,護衛監察使周全。聖旨下達,即可動身,不得延誤,欽此。”
文景輝伏地大喊:“微臣領旨謝恩。”
“文大人快快請起!”孫海連忙將文景輝扶起來,並將聖旨交給文景輝。
文景輝恭恭敬敬地將聖旨供在香案上。
……
鐘爍和嚴永新回到房間。
嚴永新頗感意外地說道:“沒想到文大人不是去西南,而是要去東北道,現在薊州那邊可比京都冷得多。”
鐘爍眼中滿是疑惑:“真不知道是怎樣的大火,竟然將弩坊、甲坊兩署的大匠都燒死了,這也太奇怪了!”
嚴永新眸光一暗,輕聲說道:“東北道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卑職還私下裡聽說薊州邊境和匈厥人的互市進來也不太安穩,聽說是薊州互市司私自增加關稅,引得百姓不滿,禦史已經在彈劾了!”
鐘爍微微點頭:“此事我也聽說了。”
晚上,聞香院
此刻,聞香院中燈火斑斕,香風彌漫。
男歡女樂,左摟右抱,有的在陰暗處沉沉低語,深入交流,有的則在燈光之下高談闊論,侃侃而談,所有人都在縱情恣意地度過這個美好的夜晚。
然而,一嫵媚女子卻在眾人興奮之際,悄悄走出包廂,腳步匆匆地來到一房間。
房間裡麵早有一婢女等著。
嫵媚女子提起毛筆在紙上快速寫下消息內容。
寫完之後,女子將紙張折疊好,鄭重地交給婢女:“小環,一定要將消息傳給青兒,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