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東京遊樂場門口的人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東大的學生。
在那輛白色的豐田轎車停下來的時候, 沒有幾個人投以視線。在這邊的停車場裡擺了不知道多少輛豪車, 不少學生為了能夠麵子上過得去, 將自己父母的好車開過來炫耀,最後發現自己的車仍然淹沒在那些世界級豪車裡。
其他人還在為生活苦惱時, 上流社會的富家子弟卻早已揮金如土,隻不過他們很少在東大暴露自己奢侈的一麵,他們自認再壕也比不過跡部景吾。
這場跡部景吾的生日宴,切實的讓每個普通學生都見識到了上流社會的冰山一角, 排隊進入遊樂場的人都在議論紛紛, 神色激動, 頗有一種與跡部景吾同一個學校的自豪感。
人這一生, 能夠見識到幾個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物?
憧憬強者是東大學生的本能。
這裡彙聚的是全日本未來的精英, 各行各業的人才,他們不會停下前進的腳步, 哪怕隻能看見前方那些人的背影, 也足以驕傲了。
當月山習從另一個特殊通道走出遊樂場時, 他的出現立刻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是月山學長!”
“跡部學長和月山學長家裡是世交,平時看上去關係再不好,也會來參加生日宴。”
“哇, 看不出來啊, 你怎麼知道的?”
“有點門路的人都清楚, 月山學長是和跡部學長一起來遊樂場的, 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早, 而且我在冰帝上過學,聽說跡部學長每年都會收到月山學長的禮物。”
“月山學長馬上就要畢業了,不知道跡部大人會不會感到寂寞。”
“我覺得會拍手鼓掌吧……”
“咳咳。”
誤以為月山習是出來接朋友的東大學生,納悶地看見對方四處張望後,麵帶笑意的快速走向那輛白色的豐田轎車,似乎裡麵的人十分重要。
在月山習快要靠近時,轎車的副駕駛室車門被打開,裡麵的人還未走出來,很多人就聽到了一道關西腔濃鬱的男性聲音。
“研,你彆過去,遠離那個人啊!”
那個人?莫非對方用焦急語氣指的人是赫赫有名的月山習?
隨後車內似乎有另一個人在小聲說話,安撫了駕駛室開車的人。聽力好的人似乎還聽到了“月山伯父”這樣的稱呼,麵露驚異,而不認識月山習的人都忍不住瞅著那位貴公子,好奇對方為什麼會遭到車裡人的抵觸。
讓人大跌眼鏡的是月山習笑得很開心,不以為惱,走過去擋住了副駕駛室的門口。
各種好奇的目光全部被他擋住身後。
“金木。”
在月山習的邀請下,副駕駛上的人笑了一聲,走出車內。
身穿白色西裝的年輕人比月山習矮一些,沒有來得及站直身體時,看上去體格並不健壯,還有一些少年的纖瘦。但是等到他抬起頭,背脊挺直,眼神隨意地掃過四周,並且與月山習聊著天離開這輛白色轎車時,所有認識金木研的人全部內心臥槽!
氣場強大到爆炸。
這哪裡還是他們東大被女生公認為最病弱的學霸啊!
分明是一頭霸王龍級彆的凶獸!
在日本也稱得上少有的白發被梳理到腦後,額頭光潔飽滿,幾根細小的發絲落下,為他增添了一絲男性的率性。本該溫潤靦腆的麵容仿佛是記憶裡的錯覺,眼前的人臉色平靜,五官棱角分明,從眼底泛起的冷意撕裂了平庸的假象。
越是美好的事物背後,往往埋葬著讓人不敢靠近的危機。
生如死般美麗。
這絕不是日本主流能夠欣賞的風格,卻絕對是讓人骨子裡感到敬畏的存在。
月山習走在路上,時不時側頭看向金木研,眼神怎麼也移不開。
“金木,很多人要重新認識你了。”
“……不正如你所願嗎?”
金木研發現那些人見鬼了的表情後,哪裡還不明白自己砸了乖巧溫順的優等生招牌。
在短短幾個月裡,他改變了自己重生的初衷。
既然注定放不下過去的朋友,擺脫不了獨眼喰種的身份,他的目光就不能隻停留在溫室般的學校裡了,自己接下來要麵對的是有馬先生那樣毫不留情的人。
“沒錯,我最想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你。”月山習的手有些顫抖,恨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撫摸對方的左眼,想要看那隻黑灰色的眼瞳變成赫眼,“金木,一直強大下去,你想要得到的東西都能得到,得不到的東西我也會想辦法給你搶來……”
“月山學長,犯法的事情不要說得那麼理所當然。”
金木研與他走入不需要排隊的特殊通道,在無人的時候說了一句。
月山習甜言蜜語道:“為了你,我什麼事情都可以做。”
金木研看也不看他地說道:“你也就是口頭上說得好聽,忍足哥希望你離我遠一點,和我保持距離,你做得到嗎?”
月山習小刷子一樣的眼睫毛眨了眨,“唯獨這個,絕對不行。”
“那就得了。”
“可是其他的我都能辦到,你要相信我啊。”
“你什麼時候和英的矛盾消失,我什麼時候再相信你這句話。”
“沒問題!”
聽到他如此爽快,金木研幾乎以為他今天吃錯藥了,停下腳步,“你辦得到?英對你的意見很大,他對利世小姐都沒有這麼排斥過。”
月山習上前一步,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指骨纖細,觸感美好。
“我會為了我們的未來努力的。”
金木研用看妄想症患者的眼神看他,“我沒有同意過和你交往。”
月山習順勢接口:“但你同意了我的追求,而且永近君也同意了,不信你問他。”
金木研大吃一驚,什麼時候的事情!
“這不可能!”
“我們打個賭怎麼樣?如果事情是真的,你答應和我交往一次。”
“……”
“金木也有不敢賭的時候嗎?”
“誰知道你用什麼方法騙到的……英在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同意。”金木研掙脫他的手,往遊樂場裡大步流星地走去,“我最多陪你逛半個小時,六點要在門口見英。”
月山習落後他幾步,故意遺憾地說道:“金木不敢啊。”
金木研倏然回過頭,冷冷地盯著他——
“等你什麼時候敢在有馬先生麵前說話,再來和我提這件事情吧。”
“會死的……”
“你知道就好,月山學長。”
把難纏的月山習堵得啞口無言後,金木研才開始考慮起在遊樂場玩什麼。而在另一個入口的位置,一群容貌出色的人正在嘰嘰喳喳地說話,忍足侑士身處於其中,肩膀上還掛著一個他當年的前·搭檔向日嶽人:“呐,侑士!你好像在國外曬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