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五章
“金木, 永近君怎麼了?”
“……沒什麼……他隻是偶爾看你不順眼。”
“……”
月山習無語地看著金木研,自己好不容易刷上去的好感度又沒了嗎?
永近英良真是一個陰晴不定的人啊。
金木研輕咳,“英是一片好心,你不要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刺激他,他對你的偏見自然會慢慢消失——”說著他自己都笑了,為朋友過分的關心而溫暖,“英是最了解我的人,我想要隱瞞什麼事情都很難, 他幾乎把我當成一隻小兔子來保護。”
“金木是兔子嗎?”
月山習好笑地坐到他身邊,此時永近英良已經回了房間, 沒有當電燈泡。
金木研睜著黑灰色的眸子, 意味深長道:“兔子也是分品種的。”
英是金毛兔。
那麼, 他就是能把你啃得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的那一類。
月山習背後一寒, 若無其事地說道:“宗太的事情解決了嗎?”
金木研意興闌珊了刹那, “沒有,他被白日庭保護著, 最近都沒有看見過他的身影,有馬先生說他昏迷不醒,白日庭那邊……似乎有人和有馬先生達成了什麼協議,有馬先生不願插手這件事情。”
月山習得到這個答案後,臉色緩和了一些。
金木研敏銳地看到這一點, 慢半拍地記起宗太和美食家是“朋友”?
話說, 他見過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朋友, 還沒見過插朋友兩刀的朋友……
“你和宗太關係很好?”
“還好吧。”
“不用遮遮掩掩, 有關係就直說,再倒黴也倒黴不過我。”
“何出此言?”
月山習疑惑地看向他,又為對方此時的模樣心裡發癢。
金木研不知何時屈起右腿,下巴抵在膝蓋上,神情略顯淡漠。他沒穿襪子的腳趾蜷縮,腳掌抓住沙發邊緣,像極了一隻甩著尾巴的黑貓,慵懶而隨意,“我和那家夥是親戚,要不是我最後還是心慈手軟了,那顆子彈就應該打在他的眉心。”
打穿眉心比打穿右眼的致死率更高。
“以後能殺他的機會不多了。”
金木研被臉藏在膝蓋下,目光晦澀,舊多二福占據身份和白日庭的優勢,就連喰種化的事情都沒有激怒有馬先生,看來有馬先生對半人類很照顧。
縱然是白色死神也是有感情的。
忽然,金木研感覺到月山習靠了過來,腳背一暖,被手掌包裹。
“月山學長?”
月山習捂住他冰冷的腳趾,有點愛不釋手,腳趾很精致,骨頭沒那麼硬,關節小巧,肌膚還帶著冰雪般的溫度和白皙。他麵不改色地說道:“天氣變涼了,你又沒有開空調,人類狀態下還是穿上襪子比較好。”
“我沒感覺到冷。”
金木研沒在意,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機。
隨手一按,結果是無聊的娛樂新聞。
他正要換過一個頻道,下一秒又注意到主持人拿著本《黑山羊之卵》,正在說電影正在拍攝中,年底就可以和大家見麵。
“《黑山羊之卵》的電影要上映了?!”
“嗯、嗯。”
“不可思議,這是怎麼過審核的?我記得出版內容都被刪減了……”
金木研感到驚喜,自己喜歡的居然還能有拍成電影的那一天。
“年底的電影一般是在除夕上映嗎?”他下意識地詢問知道很多的月山習,卻看見月山習完全沒注意電視,專心致誌地把玩他的右腳。
金木研:“……”
月山習見他發現了自己的舉動,反應過來,“要一起去看電影嗎?”
金木研掙脫他的手掌,把被捂暖的右腳收回來,穿到了拖鞋裡,“我現在隻想往你的臉上踹一腳,月山學長。”
連腳都喜歡,你是變態嗎?
月山習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反駁道:“喜歡一個人,自然要喜歡他的全部啊。”
金木研說道:“這不是你亂揉我腳的借口。”
月山習還想說什麼,被對方瞪了一眼,“看電視!”
月山習委屈的把注意力投向電視,聽清楚在說什麼後,心思一動,手指勾住金木研在旁邊的小拇指,“年底一起去看電影吧。”
金木研搖頭,“年底忍足哥會回來,看具體的時間安排。”
他不去理會月山習作怪的手指,望向窗戶外,十一月已經入冬,天空有些陰沉。
“今年……好像會下雪呢。”
“金木很期待雪?我要是沒記錯,金木的生日似乎就在會下雪的那幾天。”
“生日?”
金木研對十九歲的生日隻剩下冰冷的回憶。
他的瞳孔深處一片空茫,漠然至極,“啊……的確下雪了……”
那一年的第一場雪,下在他的眼前,融化在他的掌心裡。
起初是稀稀落落的,後來他與董香告彆的時候雪也變大了,就像是一場告彆,斬斷他對過去的那些軟弱和不舍。雪花觸碰在皮膚上微涼,因為衣服破損,沒有鞋子,腳掌踩在地上還能感覺到一股寒氣。
他的身上全是血汙。
有他的血,壁虎的血,還有被壁虎殺死的人的血。
上輩子他被壁虎囚禁虐待,頭發變白的那一天,便是他的生日。
而他的生命終結在十九歲。
“金木?”月山習感覺到他的情緒冰冷,蹙起眉頭,“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連生日這一天,也無法帶給金木足夠的幸福感嗎?
金木研被他的聲音一打斷,忍不住彎起嘴角,記起店長、月山習、四方蓮示和詩他們來救自己的事情,那真是他和精神世界裡的利世小姐也沒有想到的意外。
“多少,還是有一點好的回憶。”
哪怕不多。
哪怕裡麵還摻雜著幾個組織的陰謀和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