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過後,月山觀母就準備告辭了,今天的目的已經達成,他沒有必要再留下來讓忍足瑛士心裡發堵。但是與他的設想不同,習君非常想留下來,月山觀母遲疑地看向忍足瑛士,想要征得對方的同意。
忍足瑛士冷漠道:“月山先生,請帶你的兒子回去吧。”
忍足侑士也補了一刀:“再見。”
立刻,他得到了葉殺人般的目光,後悔多說了一句話。
雖然無法留下來,但是送他們離開的人卻是金木研,月山觀母特意留給兩人說話的空間,帶葉先走一步,“金木君,我和葉去車上了。”
沒了彆人後,金木研哭笑不得道:“想了想也沒什麼好說的……”
今晚沒能幫上任何忙,他隻能在此刻感謝月山伯父的出馬了,沒有月山觀母,絕對沒有辦法搞定忍足瑛士。
“和你父親說一聲吧,謝謝他今天能來。”
“我呢?”
沒有和他說的話嗎?
月山習連自己父親的醋都吃,吃得義正言辭。
金木研:“你?”在月山習麵前,他的聲音輕了下來,眸子在夜晚化作濃濃的黑色,“得償所願的感覺如何?”
他注視著月山習,背對著忍足家,雙眼裡滿是笑意。
沒有赫眼。
沒有殘忍。
不是獨眼蜈蚣,僅僅是一個簡單的金木研。
月山習的心微微顫動,想要做什麼的時候,金木研卻後退半步,“彆亂來,我哥哥肯定在樓上看著這邊,你毀了形象的話就死定了。”
今天能成功談妥,月山習的外在形象給他加了一些分。
月山習振振有詞:“在這樣的月色下,我難道不該有什麼合理的反應嗎?”
金木研斜睨,“哦,你還想有什麼反應?”
不去想月山習想乾什麼事,他轉身走回去幾步,驀然說出了一件事:“對了,上次的玫瑰花還真不錯,花香一天都散不掉——”月山習的表情一凝,金木研若無其事的繼續道,“下次送你自己的花吧,再敢拿彆人的花冒名頂替,我就把你和那些玫瑰花一起丟垃圾桶。”
月山習追上去:“我不是故意的!”
金木研涼涼地說道:“你是有意的。”
回到大門處,他把門關上大半,露出頭,“晚安嘍,月山學長。”
月山習戀戀不舍地回去了。
在車上,月山觀母誤以為兒子失望,安慰道:“今天的事情爸爸已經努力了,習君,以後有機會讓忍足先生改變主意。”
已經有一個很好的開端了。
月山習沒有提更多的要求,而是看著麵容不再年輕的父親,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記憶中的父親眼角多出皺紋,對自己也以寬容居多。
他知道,連跡部景吾也羨慕他有這樣一位父親。
“父親,金木讓我謝謝您。”
“這沒什麼。”
“父親……今天難為您了,不會有下次了,以後我自己來。”
“習君在體諒我嗎?我很開心啊。”
“……”
月山習掩飾性地看向窗外,月色如水,在冬日淒寒,可是今天卻是闔家團圓的一天。
“父親,金木以後的除夕會來我們家過。”
“他是這麼說的?”
“不,我一定會做到的。”
他都追到了金木,再難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除夕夜過去,一號到三號是“三賀日”,平時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和修家分家的人都會派人拜訪本家,在和修邸負責招待他們的自然是作為晚輩的和修政。和修政不厭其煩的和分家的人聯絡,想要好好表現自己,這是他唯一能讓和修吉時放心的地方。
和修吉時已經不想去思考政的感情帳,反正今天貴將不會來。
他走去父親休息的地方。
白發老者始終守舊,身上是傳統的黑色和服,羽織上印有和修家的家紋。對方一看到和修吉時的到來,立刻問道:“吉時,v抓到獨眼之梟了嗎?”
和修吉時苦笑道:“沒有。”
獨眼之梟不是一般的會躲,v組織這麼多年都沒有逮到過人。
白發老者的眼眸半闔,再次睜開眼,眼神完全不像是暮年的人,威嚴而肅穆。
龐大的和修家都是以他為主。
“不要再拖下去了,讓v用點心,找到蹤跡就讓貴將去抓。”
“是。”
“你可以下去了。”
“父親……今天元旦,您要不要見政?”
“不用。”
和修常吉往茶室走去,絲毫沒有露麵的打算,把閒雜之事交給了兒子。
至於孫子?
那隻是一個頂著“和修”姓氏的分家人。
他所期待的繼承人,不僅要有強大的實力,還要有足夠純淨的血脈,和修政在這兩點上都無法讓他感到滿意。
這一代的和修,怎麼除了貴將外就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人?
可惜貴將是半人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