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頭一看,那個看上去就考得不太好的鈴屋什造站起身,加快腳步走出去。
在路過金木研這邊時,鈴屋什造陡然看向他,紅色的眸子裡寫滿了某種幽怨,像是沒吃到糖果的小孩,在惡狠狠地看某個吃了很多糖果的人。
金木研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考不好,怪我咯。
跟在鈴屋什造的後麵,他也走出了考場,對麵站著一個在安慰鈴屋什造的高大男性。
篠原幸紀說道:“不用難過,我請你吃大餐!”
鈴屋什造抿著嘴,怎麼掩飾都掩飾不了渾身不開心的氣場,那股冷意讓四周的其他考生都退避三尺,本能地畏懼著這個年紀小,體魄也纖瘦的少年。
“讓開,我要回去了。”
見鬼的CCG,見鬼的考試,去死吧!
鈴屋什造對CCG的好感度掉到曆史最低,兩個小時對著電腦發呆,還要讓他忍受攝像頭的監視,那種皮膚起疙瘩的感覺讓他快要暴走了。
篠原幸紀自然不會怕他,歎了歎氣,彎下腰,在鈴屋什造的耳朵邊說了句悄悄話。
隨後,鈴屋什造愣住,“可以嗎?”
篠原幸紀:“可以。”
鈴屋什造的態度轉好,陰冷的氣息消散,“走啦,吃大餐去。”
篠原幸紀笑著點頭,對鈴屋什造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包容對方的任性。在場除了金木研外,沒有一個考生認出他就是CCG的特等搜查官。
在要走的時候,篠原幸紀後知後覺地記起一件事情,攔下了要走的金木研,“那個,你是金木君對嗎?有馬讓你去他辦公室找他。”
金木研僵住,“有馬先生?”
篠原幸紀熱情地解釋道:“有馬的辦公室在十二樓,你過去後看門牌,能找到他的。”
“謝謝,我知道了。”
得到明確的指示,金木研不情不願地乘坐電梯去找人了。
他走後,鈴屋什造看向篠原大叔,“是那個我知道的有馬貴將嗎?”
篠原幸紀豪爽地說道:“是啊。”
CCG的不敗搜查官!
鈴屋什造咬住唇角的紅線,牙齒摩擦,利用疼痛感來刺激頹靡的神經。他本能地察覺到了金木研沒有表麵上那麼普通,普通人可不會認識CCG最強的那個男人。
“下一場考試,我能和他打嗎?”
“不行。”
“為什麼?他不是有馬貴將看重的新人嗎?沒那麼脆弱吧。”
鈴屋什造不滿地說道。
“後天的考試是由一名一等搜查官進行測試,鈴屋可以和我們的搜查官打哦。”篠原幸紀按住鈴屋什造的小腦袋,揉了揉那頭柔軟的白發。
鈴屋什造:“嘁。”
見鈴屋什造不屑,篠原幸紀馬上說道:“不要小瞧一等搜查官,據說是庭出生的。”
鈴屋什造茫然:“庭出生?”
“白日庭的人。”篠原幸紀說話頗有忌諱,帶著鈴屋什造避開人群,慢慢告訴他一些CCG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從那邊來的搜查官不需要考試,無論多大的年齡,直接是三等搜查官,有馬貴將也是庭出生的,這下你明白了來自那邊的一等搜查官的含金量吧。”
鈴屋什造似懂非懂,滿不在乎,“耐打就可以了。”
篠原幸紀笑道:“鈴屋以後肯定能當上一等搜查官,我等著喝你的升職酒。”
“沒興趣。”
鈴屋什造嘴上說著冷漠的話,心裡卻微微感到了一絲高興。
他會被這裡——認同嗎?
CCG本部的十二樓,金木研單獨走出了電梯,走廊寂靜一片,沒有其他樓層的熱鬨。
偶爾他遇到的幾個人腳步聲都輕不可聞,目光淡漠地看了一眼他就走遠。
金木研心中冒出一個詞。
【零番隊。】
以有馬貴將為隊長的零番隊可謂是聞名遐邇,從建立到現在立下了赫赫戰功,隻要是二十四區的喰種就沒有一個不知道零番隊的。
因為有馬貴將經常帶領零番隊的成員進行“打地鼠”的活動。
生活在地底的喰種們敢怒不敢言。
站在二十四區指揮官的辦公室麵前,金木研的手心出了一層薄汗,感覺麵前是龍潭虎穴。在這種嚴肅的工作氣氛下,他不敢放肆,規規矩矩地敲了兩下門,“篤——篤——”
裡麵傳出對方的一句話:“請進。”
金木研推開這扇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間色調簡約,占地麵積很大的辦公室。
身為CCG的高層之一,擁有極大特權的有馬貴將自然不會在一間狹窄擁擠的辦公室裡工作。他的辦公室裡茶幾,書架,還有休息室樣樣不缺,坐北朝南,陽光充足,窗戶外可以俯瞰到一片繁忙的東京。在東京這樣寸土寸金的中心地帶,擁有這樣的辦公室足以代表身份。
有馬貴將沒有坐在辦公桌前,而是在書架前查找什麼書籍。
“……”金木研站在門口沒動。
哪怕與有馬貴將正麵懟過幾次,他對這個男人的畏懼心理卻不減反增。
“站在那裡乾什麼。”有馬貴將看向他,停下找書的行為。金木研不吭聲的往裡麵走去,每走入一步,他都有一種踏入萬丈深淵的不安感,仿佛人生都會被對方操控。
他走到有馬貴將身前的兩米遠,停下,這是安全距離。
有馬貴將漫不經心地問道:“你上次對我念的那首詩是北原白秋詩集中的哪一部分?”
金木研乾巴巴地說道:“北原白秋的詩集《海豹と雲》,那首詩出自第二三小節《老いしアイヌの歌》。”
“你有嗎?我這裡沒找到。”
“有……”
“能借給我嗎?”
“……”
金木研覺得自己幻聽了,不然怎麼聽到了有馬貴將居然在對他示好!
還有,借書這種方法太老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