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山習辯解道:“……麵具還好啊,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金木研選擇了戴回口罩,神代利世更直接,她壓根不戴麵具,長裙加上高跟鞋,十分顯眼的暴食者風格。
月山習失落了幾秒,把這個半月形麵具戴上,“下次給你專門訂做一個麵具吧。”
金木研說道:“你不用來,我和利世小姐去就可以了。”
月山習:“欸?”
金木研在口罩下的聲音低沉,“半赫者的力量雖然強,但是容易精神暴走,你需要足夠的時間來適應自己身上的變化——”他的赫眼注視著月山習,眼底仿佛盛開著無數血色的花,“每個喰種的赫包都留有原主人的精神意誌,如果不想被自己的食物吞噬,你就要在精神上戰勝他們。”
這一點是他當年在死亡的時候才感覺到的。
不是他吞噬了喰種,而是喰種吞噬了他,把他變成了一個麵目全非的人。
“不要走上我的老路。”
金木研留下這句話後,帶著利世小姐走了。
月山習站在門口愣愣地看著他們的背影,被神代利世臨走前的笑容深深地刺痛了眼睛。仆人們輕手輕腳地繞過大少爺,直到掘千繪來到他身後,提醒道:“人都走了,你要看多久。”
月山習的聲音變得飄忽不定,“不想被拋下啊。”
掘千繪答道:“那就變強,月山君。”
月山習回過頭,目光凶狠地看著她,“那是當然的事情,我絕不容許利世搶走金木。”
掘千繪承受著他的殺氣洗禮,歪頭看他。
話說……你對我發殺氣有用嗎?
月山習的憤怒僅僅泄露了一刹那,而後他把剛才的不愉快忘掉,笑著對掘千繪說道:“掘,二十區的事情麻煩你了。”
掘千繪點頭,“我對那個舊多二福很感興趣。”
她戴著照相機走了。
月山習在門口按住額頭,低喃道:“不要走老路?金木也被赫包影響過嗎?”
不過,假如赫包上有原主人的精神意誌,他吞噬過金木的赫包,豈不是能見到金木的精神意誌了?!
突然開心!
仆人們莫名其妙地看見大少爺轉怒為喜,渾身洋溢著輕快的氣息上樓去了。
但是想入非非的美食家顯然忘記了一件事情——
他打不過金木研。
作為金木研最強的赫包之一,蜈蚣赫包承載的是最血腥的一段過去。
月山習推開臥室門,在沾染著金木研的血的床邊坐下,溫柔地撫摸著床上的斑斑血跡。忽然,他的肩頭多出一隻蒼白的手,按住了他的右肩,月山習的瞳孔一縮,完全沒有感覺到後麵有人!
有鬼啊啊啊——
這種宛如鬼片的開端讓身為喰種的月山習深吸了一口氣,遍體寒涼,因為他沒有聞到任何外人的氣味。他緩緩地低頭看去,右肩上的手指纖長,指甲漆黑,莫名的讓他感到有幾分熟悉。
金木?
不對!金木剛才走了,而且手指甲也不是黑色的啊!
月山習的身體動彈不得,紫瞳極力往後看去,汗水從額頭上流下,滴落在他的眼睫毛上。
那個人來得悄無聲息,從月山習的身後向前探頭,臉上的半赫者麵具宛如老鷹的鳥喙,向下彎曲,擋住了他大半的麵容。在月山習難掩懵逼的目光下,與金木研在半赫者狀態下一模一樣的白發少年發出嘶啞的笑聲。
【呐,想要吃我嗎?美食家。】
這句話直接在月山習的腦海裡響起,而非是在耳邊,清晰至極。
月山習的眼前陡然變成了一片昏暗的世界。
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在黑暗中搖曳,血色的花海遍布視野,花海之下,白骨累累,皆是過去死亡的人。
在花海的中央站著一個身穿黑色作戰服的白發少年。
他看著月山習。
半赫者的麵具下,一直冷淡抿著的嘴唇咧開了森然的弧度,瘋狂的氣息撲麵而來。
那是殺人如麻者才有的氣場。
月山習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在外麵的樣子。他用無法形容的糾結目光看著白發少年,結合之前金木研的提醒,他第一時間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你……是金木赫包上殘留的意誌?”
“沒錯。”
白發少年腰後的蜈蚣赫子攀爬出來,圍繞在他身邊,像是真正的蜈蚣在窸窣而動。
他像是手指不舒服一般折斷手指,清脆的一聲出現。
“我也是過去的金木研。”
有著獨眼喰種外表的白發少年用讓人陌生的態度,冷酷地看著他,“誰允許你吃我的赫包。”
月山習傻了眼。
這究竟是他精神分裂了,還是金木的精神分裂到了他的腦海裡。